余生,愿吾妹罄无不宜,受天百禄*。” 秦桓的眼中依旧是平静的墨色,却又像是添加了些什么别的情绪,眼眶有些许微红,但整个人确是坚定且一往无前的。 他的语气十分冷静且认真,甚至认真到没人会怀疑他说的是气话。 在这一刻,两兄妹终于迎来了长达十年的转折与和解。 秦婉也不例外,愣神间,竟是下意识地松开了马鞭。 而那端握紧马鞭的大手也缓缓松开,沾染着鲜血的利器就这样落在了地上,掀起了几许灰尘。 颜水儿抿了抿唇,还是上前,抓住了秦桓的大手。 翻过来一看,血肉模糊。 衬得她脸上的伤口似是手指上随意开了个小口一般,不值一提。 颜水儿回头,对着刚给段嫔施完针、正吩咐宫人们赶紧将其抬回宫中,并唤身边的药童去请太医院的妇科圣手来为段嫔安胎的太医道。 “劳烦您快来给殿下看看伤势。” 太医刚送走一个,又来了一个。 伸出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自己捧着自己的药箱,颠颠儿地跑过来。 谁想太子却拒绝了太医的看诊,对他道:“给她看看。” 秦桓看着的是颜水儿脸上的伤。 颜水儿瞪他:“我这就是刮擦过的伤痕,大不了就是破点皮,倒是你这个,血流得这么多,要是伤到了筋骨呢?你右手还要不要了?” 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密室里死死抓住她的右手,只觉得这般好看的大手怎的如此多灾多难。 见颜水儿对他仍是从前那般的态度,秦桓一直紧绷的高大身躯终于缓缓松弛了一点。 他的声音带着点安抚的温柔,没了刚来时的怒意:“没事,孤心里有数。” 而后再次示意太医先给她看伤口。 面对只听太子话的太子,颜水儿只能无奈妥协。 秦婉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一切,觉得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动摇有些可笑,倔强道:“我倒真希望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兄长。” 以为已经让这个小祖宗稍微有些收敛了的秦雪:“……” 她无奈唤道:“婉柔。” 秦婉甩掉秦雪的手,复又愤愤回头。 “八姐,非是妹妹不听你的劝说,实在是婉柔咽不下这口气!” “若是寻常,你便是叫婉柔作甚,婉柔总是听你的,你对婉柔有恩!” 秦婉忽然话锋一转,伸出手,直指颜水儿。 “可她如今陷害段嫔腹中胎儿证据确凿,难道就因为太子的袒护和偏心,就能任由她为所欲为吗?!” “这宫中可还有王法?!太子眼中可还有君父,有父皇这位大雍帝王?!” 秦雪叹了口气,顿了顿,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你口口声声说证据确凿,那证据呢?” 秦婉立刻瞪着正在给颜水儿上药的太医道:“你来说! 但凡与你方才说予段嫔听的话有半字之差,便是有太子在,本公主也要了你的脑袋!” 太医给颜水儿上药的手倏地一抖,颜水儿吃痛地嘶了一声。 然而她却没在意这点痛楚,反而也跟着大家的视线一起看向太医。 究竟有什么证据,竟连她自己都不知晓? 太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为难得整个人都要帕金森了,这才听得上首传来一声低沉稳重之声。 “说。”秦桓道。 太医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又老老实实地跪下,尽量实事求是地解释道。 “别的卑职都不不甚清楚,只是……颜昭训今日这件罗裙确有问题。 它本身必是经过长时间麝香、藏红花等相似药物和中和香料浸泡出来的,这才有了这般淡雅却又出尘的味道。 寻常人闻了没事,但孕妇、尤其是胎没坐稳的孕妇闻了……” 秦婉焦急地确认道:“闻了会怎样?!” 太医咬牙说出那四个字:“……极易流产。”
第61章 这是孤最后一次护着你了(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