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好笑,真好笑!若我是疯子,那他秦桓是什么?他手里沾染了那么多无辜者的鲜血,为何你独独畏我而不惧他?!” 他伏在她耳边恶魔低语:“我的好嫂嫂啊,若我是疯子,那他就是暴徒,十恶不赦、罪根深重、没有丝毫人性的……暴徒。” …… 颜水儿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冷颤,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冻结。 脚底仿佛踩在了极寒之冰之上,竟半天不能回温。 “主子,主子?”呼唤声似是从天边传来,听的不太真切。 颜水儿看着眼前仲绿的嘴张了又合上,一时竟恍惚,不知她究竟有没有再说话。 半晌后,才嘶哑着嗓音问道:“何事?” “傅良媛来访。”仲绿答道。 颜水儿终于回神,不确定的问道:“傅良媛?” “是。” 颜水儿沉默半晌,将书合上,轻声道:“这就随你去。” 来到主厅之时,颜水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绪,便是心中仍旧复杂翻涌,面上却依旧似平常无二。 她笑着上前和傅良媛见礼,傅良媛也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扶着她,没受她的全礼。 寒暄了几句过后,傅良媛这才满是歉意的道:“都怪妾身不胜酒力,今朝竟在宴席上失了礼数,惊扰了昭训,实是不该。” 她对着身后的鹿瑶示意,鹿瑶便捧着手上的赔礼上前。 “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难得有缘一场,还望妹妹能收下这薄礼,以安妾心。” 事实上,赔礼自然不是像傅心慈自己说的那么一点,鹿瑶手上捧着的只是最贵重的一份以及整份赔礼的礼单。 而鹿瑶身后跟着的那些小宫婢们,手上捧着的其实也都是。 傅良媛说的真诚,颜水儿此时心中已有些混乱,没推脱几下便让仲绿上前接过了。 她向傅良媛道:“姐姐真是折煞妹妹了,彼之一舞,倾城倾国,妹妹见之如望月,已是自愧弗如,又何来惊扰一说?” 傅心慈被她说的一愣,似是没想到她竟是这样回话,片刻后,脸上的笑意也更柔和了些。 “你这丫头,嘴竟这般甜,怪不得殿下欢喜,时时念你相陪。” 听到殿下二字,颜水儿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上的帕子。 然而观察细致的傅心慈却会错了意,她走上前,更靠近的坐着,远远望去,两人竟像是连个小姐妹般相依相靠。 颜水儿诧异的望着坐在她身边的傅良媛。 傅心慈温和一笑。 “自打妾见妹妹第一眼起便觉着亲切,恍惚间好似见着了家中幼妹,便忍不住想与妹妹多亲近亲近,妹妹可介意?” 颜水儿一愣,手中的温度传来,令她心中一暖,脚底的冰凉之感竟也渐渐回温。 她抱以友善,回以一笑:“自是不介意。” 傅心慈言语中更是亲切了两分:“那我唤你水儿可好?” 水儿啊…… 颜水儿有些恍惚,自穿越之后,便再没有人叫这个名字是真的在叫她了。 她是颜奉仪,是颜昭训,是东宫太子之妾,是昭阳殿之婢女,却独独不是她颜水儿。 不知为甚,这一刻,颜水儿的心竟是清明了不少。 她缓缓侧头,对着傅良媛轻柔笑道:“好。” 就叫水儿,颜水儿。
第69章 时人莫不惊惧如鬼魅,惶惶似蚍蜉(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