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她不是原主,她对当年徐府的惨状没有丝毫印象,同样的,对于十年前北境的那场据说惨绝人寰的大清洗也没有丝毫记忆。 因此,她现在依旧可以头脑清醒地思考贵妃留下的那几句话。 这就让她就发现了一个十分微妙的地方。 贵妃说的那些关于徐府的事大约都是真的,关于十年前北境的那些事也是真的。 最后的那句质问更是直指原身的内心,将血淋淋的伤疤毫无征兆地狠狠撕裂开来,还顺手撒上了点盐巴。 狠辣中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仿佛一个清醒者站在道德与情义的顶端点醒了她。 不仅不能怪她,相反,若她真是徐水昭还要感谢她。 因为贵妃点破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沉浸着的虚妄假象。 身为将军之女,她怎么可以跟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在一起? 百般痛苦折磨之下,她可能真的会在太子的饮食里下药。 但问题就在这里。 所有的话语都是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相,但从始至终,贵妃有说过一句——徐家父母是秦桓亲手所杀吗? 没有。 她有的,只是罗列并陈述事实,并在最后加以暗示和引导。 她没有说任何似是而非的话,但她也没有哪一句是真的说出了这个结论的。 所有的猜测和所谓的真相,都是经由原身的想象和自我逻辑补全。 简而言之,她没有说任何‘秦桓是徐水昭的杀父杀母仇人’的这类话,却让能让徐水昭对此深信不疑。 这就是贵妃的高明之处。 想通后的颜水儿低声一笑,觉得自己真是跟从前的自己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自己哪儿有现在的冷静与敏锐? 莫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秦桓身边待久了,就连她也变得聪明了一些? 颜水儿眼带笑意,思绪飘散地瞎想着,而就在这时,水榭外再次响起了喧哗声。 “颜水儿——!!” “你凭什么收回我家的宅院和田地?!” “那是殿下、是先皇后、是宫中赏赐给我母亲的伴身之物,你有什么资格对此做主?!” 赵晚秋一把推开阻拦的宫人,眼神喷火、一字一顿地看着颜水儿,显然是颜水儿让人收回赵阿母宅子的事激怒到了她。 而她身后跟着闯进来的赵阿母更是板着一张老脸,双眼浑浊如鹰,显然是有一肚子的火憋着等发泄。 颜水儿不仅让太子将她赶出东宫,丢尽颜面,如今竟是还要将她养老的宅子和田地商铺都收回去,这和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她真是从未见过这般毒的毒妇,竟是要将她一家老小都逼到绝境才肯罢休!! 她赵阿母要了一辈子的脸面,没成想老了老了却输给了这个小小贱婢出身的女人!这叫她如何能忍?! “颜!承!徽!” “您就没有什么和老身说的吗?!” 赵阿母如枯树般的老脸上带着表里如一的刻薄,脸色略微憔悴。 想来最近一段时间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生活并没有让她感受到什么天伦之乐,反而有些精疲力尽。 而如今,颜水儿的举动更是挑动了她几乎快要崩溃的神经。 “老身好歹也是先皇后身边的老人!老身的女儿也是堂堂司武大人的夫人! 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当真要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 面对赵阿母和赵晚秋的诘问,颜水儿并未回答,反而看向了守在宫门外的宫人。 她昨天是怎么说的?不要轻易放这些人进来。 可看看现在,几乎是一群人蜂拥而至,甚至赵晚秋还将她那几个还小的几岁孩子都牵了过来。 孩子受到惊吓后的哭声尖锐而刺耳,更别提前面还有两个同样刺耳的来找茬的大人。 颜水儿现在的脸色很是不好,甚至比刚才茹盈在这儿的时候还要不好。 她缓缓垂首,看向守门的宫人,沉沉目光下带着和秦桓如出一辙的威压。 守门宫人的身子猛地一抖,他颤抖着身子,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努力解释道。 “奴才原本是拦着这两位的,可是……可是方才茹盈姑娘出去的时候,特意出示了太子妃娘娘的令牌,奴才们不敢不从,这才、这才……” “求娘娘恕罪!!” 茹盈?太子妃?? 颜水儿磨牙,很好,
第152章 身世之谜(五)(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