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伦看着看着,喝着喝着,眼泪顺着眼眶,滚滚的落下。
他紧紧的咬着牙,捏着酒碗,心里无尽的哀叹。
“爹,娘,你们为了我操劳了一辈子,轮到我来孝敬你们,可是你们就那样去了。”
“爹,娘,儿不孝啊,是儿拖累了你们啊!”
越想越是难受,张哲伦把一大碗烈酒,疯狂的倒进口中。
可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光,却莫名其妙的闪烁起来。
紧闭的房门,也忽然被一阵阴风给吹开。
张哲伦回头看去,猛然一惊,张大年跟芬翠,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
张大年全身都在淌水,脸都已经被水泡的浮肿,煞白。
眼眶子里,漆黑不见眼珠,却依然盯着张哲伦。
这分明就是被抠出眼珠子,然后又丢进水里淹死的。
而芬翠的死相,更是恐怖至极。
她身上大片的皮肤已经脱落,五脏六腑都挂在腹部外面,脸上一半已经塌陷,肩膀跟手臂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鲜血顺着五脏六腑,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
这分明是被切开了腹部,然后从高处摔下,活活给摔死的。
可即便如此,芬翠的另一半完好的眼脸,依然慈祥的看着张哲伦。
而张哲伦开始的时候,非常的惊恐,吓得差点瘫坐在地。
但他看到娘脸上,那熟悉的微笑时,对他们的想念之情瞬间代替了恐惧。
张哲伦随他的父亲的性格,老实,腼腆,深沉,其实就是自闭症的特征。
从小到大,除了同样体弱的我是他的好友之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朋友。
只有他的父母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着他,鼓励着他,呵护着他。
他们从来不会为自己着想,却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他。
吃的穿的用的,所有能够拿的出来的,全都会留给张哲伦。
记得有一次,有同学欺负张哲伦,把他的衣服给撕烂,张哲伦哭着跑回家。
可是他娘,却只是把衣服一针一线的补好,然后父亲每天背着他上下学,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想到这些的时候,张哲伦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他们的面前。
他声嘶力竭的哭喊道:“爹,娘,你们咋不管我了啊,以后谁心疼我啊,以后谁管我啊?儿好想你们啊!”
“我知道爹娘也是想儿了,回来看儿了,爹啊,娘啊,儿不孝啊!”
“你们在下面过得还好吗?我想你们了……”
…
…
此时此刻的我,本想去二叔家,偷只鸡回去给南宫依然炖上。
但是我却忽然发现,村子里的人家,全都关着灯,紧闭门窗。
有的甚至还在门后的插环上,帮着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红绳,好像是在防鬼一样。
我正在观望时,却看到不远处,三柳奶奶家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甚至我还看到有人影,在窗帘后面来回的晃动,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仔细看去,我就明白了。
原来是三柳奶奶家,门环上的红绳不见了,三柳奶奶正在找红绳。
三柳奶奶给我的童年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因为她家后院有颗樱桃树,每年结出樱桃的时候,三柳奶奶都会给我送上几斤。
所以,在我的印象里,三柳奶奶家的樱桃,总是那么甜,也总是吃不够。
每次都会期盼着,第二年的成熟,快点到来。
这次正好回来,也顺便去看看三柳奶奶的身体如何?
等我来到院门口时,三柳奶奶正好急着来关门,忽然发现漆黑的门口,窜出我这么个人影,给三柳奶奶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跑。
我急忙喊道:“三柳奶奶,你别怕啊,我是小天啊!”
老太太站住脚
步,缓缓转身,试探的走进一看,这才惊讶的一拍大腿,大声道:“这不是季天吗?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妈呀,看看这孩子长的,都是大人了!”
就在这时,屋子里有个老头的声音传来。
“老伴,你干嘛呢,跟谁说话呢,咋还不关门?”
三柳奶奶喊道:“老头子,是季天回来了!”
说话,三柳奶奶好像想起什么了似的,忽然把我拽进院子。
紧跟着,她把手里的红绳,麻利的缠在门栓上,然后就把门给顶的死死的。
晃动好几次都没有晃动开,三柳奶奶这才拽着我的手说道:“小天,跟奶奶进屋,奶奶给你做面吃。”
“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就喜欢吃我给你做的打卤面!”
这时,老爷子也从屋里迎了出来。
我对三柳爷爷的印象,也很不错。
三柳爷爷是猎人,经常去山里打猎,玩的一手好猎枪。
那个时候,只要猎到好猎物,回来煮熟,定要给我以及我爷爷送上几块。
每次给我们送肉的时候,他都会让我摸他的猎枪。
他说猎枪这东西杀气重,我经常的摸摸,对我有好处。
每次我爷爷都会笑骂他,是个老东西。
老爷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