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钟头我们就来到钱进家门口,敲门前我叮嘱安沐之不要意气用事,在她点头后我的手刚刚落在院门上,紧闭的院门突然传来门阀打开的声音,吓得我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下一秒,院门敞开一条缝隙,一个精瘦精瘦的男人出现眼前。
这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皮肤黝黑,头发像鸡窝一样顶在头上,眼眶发黑眼窝深陷,整体看起来非常憔悴,不过双眼却炯炯有神,和脸上的气色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我们出现,男人也愣了一下,皱起眉头打量着我们狐疑问:“你们是?”
这个开场白让我不知如何去接,安沐之兴冲冲道:“钱进是吗?我是隔壁前仓村的网红,听说你和王芝芝的感人爱情,所以想给你做一次专访。”
“网红?”钱进狐疑一声,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极不情愿侧过身子把我们请了进去。
钱进家和普通农村家庭大同小异,院子右侧是两间厢房,院子最里面是厨房,厨房紧挨着一间粮仓。
一目扫过,我把钱进家看了个透彻,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但从粮仓处传来一股草药味儿。
这种草药味儿非常浓郁,不过细细品味下,还可以从草药味儿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儿。
“坐吧。”钱进端来两张凳子放在院子里,自己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房门台阶上。
安沐之和我对视一眼,轻声问:“钱进,你能讲讲你和王芝芝之间的事情吗
?”
作为附近众所周知的公众人物,在我们来之前,肯定也有不少人采访过钱进,钱进也没有敷衍,简单了当就把他和王芝芝的事情讲了出来。
钱进和王芝芝结婚后第二年就查出王芝芝患上了骨癌,为了治病钱进可谓是倾家荡产,即便如此他对王芝芝还是不离不弃。
当骨癌发展到了晚期,钱进心知无法治好,为了完成王芝芝看海的心愿,就用架子车推着她前往南方。
这些和安沐之讲的大差不差,当我询问王芝芝是怎么失踪时,钱进眉头瞬间皱起,不自然朝粮仓看了一眼。
我顺势看向粮仓,钱进干咳一声,侧过身子挡住我的视线:“那天下午我用架子车推着芝芝来到了田间地头,我们俩坐了好一会儿,芝芝突然说她口渴,我回家把水拿回去,就发现架子车还在,可芝芝却不见了。”
安沐之疑惑问:“王芝芝走了?”
钱进深吸一口气,点头道:“芝芝可能是不想连累我,所以才一个人离开了,那天开始,我们全村人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芝芝的踪影。”
钱进这套说辞非常官方,直接把自己的关系撇的远远的。
想要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如此询问是不行的,见安沐之还要询问,我抢先问:“钱进,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觉得王芝芝还活着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人询问过,钱进直接愣住了,但很快他坚定点头:“芝芝虽然患癌晚期,但我相
信她还活着,她一定还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眯起眼睛轻声道:“在来之前,我们还看到她了。”
钱进激动的挥起手来,频频摇头囔囔道:“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不可能看到芝芝,绝对不可能……”
眼见他的心态有点崩溃征兆,我继续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芝芝她一直都在……”
钱进朝粮仓看去,可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急忙闭口,搓了把脸起身道:“抱歉,我昨晚一宿没睡,你们可以离开让我休息会吗?”
钱进屡次看向粮仓,足以证明粮仓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他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没有继续追问,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等你休息好我们再来。”
话毕我看向安沐之,却发现她非但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紧攥拳头,面色难看盯着钱进。
安沐之嫉恶如仇,在宾馆时得知钱进残忍杀死王芝芝就怒气冲冲,此刻钱进这番模棱两可的说辞一定是把她给激怒了。
我必须把她拦下来,不然安沐之借着怒意挑明来意,保不齐钱进会暴起发难。
可不等我开口,安沐之突然站了起来,不快道:“钱进,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非但杀了王芝芝,而且还把她分尸拆骨了!”
钱进突然朝我们看来,浓黑的眉毛紧皱在一起,眼中更是迸出质问的犀利目光,看得我心里面都有点发毛。
安沐之挑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我警惕盯着钱进,如果他要是暴起发难,我要第一时间阻拦他。
但事情并没有往我想的那样发展,在我们俩直勾勾的目光下,钱进也不再隐瞒,解脱般苦笑起来:“从看到你们俩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是的,芝芝确实没有失踪,但我也没有杀她,我这是在帮她。”
“帮她?”安沐之嗤之以鼻冷笑:“你要是真帮她,就应该去医院帮她看病,而不是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杀了她!”
钱进再次看向粮仓,这一次却没有移开目光,深情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期盼芝芝可以活下去,但是她骨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