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我一直在用余光扫视着每一个人。
我主要关注的就是中年男性,女人就忽略了。
让一个女人进来干这种事不太可能,女人的心理素质一般都比较差,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女人做不来。
药房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他想进来不太可能。药房的窗户上都有铁栅,他想从窗户进来也不太可能。那么他怎么进来呢?唯一的办法就是撬开锁。于是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门口的那把锁上。
药房是两班倒,要到夜里十点下班。我看看表,已经夜里九点半了。
此时已经没有了门诊的病人前来取药,只剩下住院部的护士过来。
人逐渐的也少了下来,我开始变得有些紧张,我知道,剩下这半小时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快来了。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明天不来,后天也会来。
但是今天来的概率会更大。他不想等,他也不敢等了,小赵随时都可能醒过来。他必须要赶在小赵醒过来之前动手。
我手里拿着报纸,桌子上的那杯茶放了一天,早就凉了,我一口都没有喝。我根本就不是老干部,我不善于喝茶,我更看不懂报纸,我看报纸就像是一片蝌 蚪在找妈妈。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这报纸没有拿反。我想,他进来之前一定会在外面隔着大玻璃观察里面,我起码不能让他看到报纸是反着拿的。
报纸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看电视我
都是看不懂字幕的,所以我从来不看外国片,因为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再次看看表,九点四十了,他应该来了啊,再不来可就没机会了。
前面住院部的护士都已经把药取走了,难道他想在半路上动手吗?他杀死一个护士有什么意义呢?杀死一个护士就暴露了啊!他难道还能变成护士的样子吗?这是不可能的啊!
我一直在考虑各种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药房。药房里的生理盐水大概率是他下手的目标。
又过了五分钟,外面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药房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换衣服,准备下班了。
他竟然还没来。他打算什么时候来呢?
我这时候意识到,他也许并不想撬开门,而是想等药房的人开门的时候,他挤进来。
这家伙心狠手辣,进来就要杀人。
终于到了十点钟,大家开始下班。
药房里一共四个人,加上我一起五个人。
有三个女 同志,一个男同志,这个男同志三十多岁,他走得最早最快,拉开门就出去了。据说是他女朋友在外面等他呢。俩人出去之后要去吃饭,然后看电影。
这都几点了,不回家睡觉去吃饭看电影,不累吗?我们村里人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些城里人的想法。
年前年后是最冷的时候,我们村里人这时候都在家猫冬,哪里都不想去。
一个个的都走了,我这才意识到,他并不想在有人的时候动
手,他想等大家走 光了再动手。
他会数里面有多少人吗?我想他未必会数一下,因为里面有很多药架子,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他数也数不清。
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我让她把灯关了,然后从外面把门给锁了。
我一个人摸黑坐在椅子里,把报纸放下,闭着眼等着他的到来。
我觉得这家伙此时应该藏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就等着大家都走了之后,他才会进来动手。
他只需要一瓶除草剂,往每一瓶盐水里注入一些,那么整个医院的病人都得死。这才真正的叫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他会在几点动手呢?我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门诊大楼除了急诊还亮着灯,其它地方都一片黑暗。
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啊!难道我判断错了吗?
我再次把呼机拿出来,用手捂着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但我一点都不困,我坚信自己的判断,他一定会来的。我要做的,就是多一点耐心。
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门锁开始响了,咔嚓咔嚓几下之后,门开了。
我知道,他来了。
一个黑影进来之后,他用一个小手电筒照着药架子,开始寻找目标。
而我这时候把手伸向了灯的开关,啪嗒一声,我把灯打开了。
接着,我快速走到了门口。
在门口还有一个开关,我一按,屋子里的灯全亮了。
我看到一
个穿着军大衣,戴着大耳朵棉帽子,戴着口罩的家伙站在货架之间。他左手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应该是一瓶毒药。右手拿着手电筒。
灯一亮,他把手电筒关了,抽 动了两下鼻子之后,把手电筒塞进了大衣口袋里,把塑料袋扔在了地上,拔出刀子来。
他说:“兄弟,给我一条活路。”
我说:“你给小周活路了吗?”
“那是他自己找死。”
我说:“你也是自己找死!想走,过我这一关。”
“何必呢!”
我说:“你从明山追到了这里,不就是为了要杀了我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