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翻到了最后一页。
1999年3月8日,阴,有沙尘暴。
今天是妇女节,但是天气糟糕透了。我的心情很不好,又是一晚上没睡觉,我真的活够了,我就在这个属于妇女的节日去找我们老钱吧!
同志们,永别了!
我敬爱的马克思,我来了!
壮壮往后翻了翻说:“就这么多了。”
姚雪说:“这些日记充分说明钱家的公司有走 私的重大嫌疑,最主要的提到了一个叫小五的人,这个人还在不在?在的话在什么地方?不在的话,人是怎么没的?”
我点头说:“没错,就从小五入手。希望小五还活着。”
姚雪摇摇头说:“怕是人已经没了,日记里写,小五失踪了。”
我也摇摇头说:“不一定,如果小五够聪明完全可以自己消失,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苟延残喘。日记里说得很明确,老太太死之前被软禁了,估计电话也给没收了,被说成了精神病,实际上,她只是有些抑郁,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精神病。比如精神分 裂。”
壮壮说:“这钱老板够狠的啊!”
我又摇摇头说:“我觉得钱老板不一定是够狠,他只是在保护自己和母亲,他也是被逼无奈。很明显,钱家彻底被段家控制了,钱老板被彻底架空了。”
姚
雪说:“这么说,钱老板并不想软禁他的母亲。”
我点点头说:“他没有理由夺母亲的权,因为他是唯一的儿子。母亲最喜欢的人就是儿子。”
壮壮点头说:“是啊,闺女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儿子是母亲的心头宝。这亲生儿子怎么可能和母亲作对呢?这里面定有蹊跷!”
姚雪说:“可惜啊,这老太太自杀了,她要是还活着,我们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她要是活着,这日记本也到不了壮壮他爸手里。”
正说着,姚雪的呼机响了,姚雪指着外面说:“郎局呼我,我去回个电话。”
我说:“我们一起去。”
上车的时候,我问姚雪:“你去办宽带的时候,是不是也一起办了电话?”
“这还用说吗?我肯定办了呀!”
“啥时候给装呢?真急人啊!”
姚雪说:“急也没办法,人家说规定就是七个工作日内。”
我哼了一声说:“还工作日,我要是有钱非要自己开个电信公司,我把他们挤兑黄了。”
姚雪一笑说:“国营有国营的好处,起码有底线。资本要是控制了电信,后果不堪设想。就拿火车票来说,多少年没涨价了?这就是国营的底线。”
大晚上的来电话,肯定是有要紧事。
我们到了小卖部,这里有个小窗
口,摆着一台红色的电话机。电话机后面的窗户上挂着很多洗发水,一联一联的,五毛钱一袋那种。
姚雪回电话的时候,我从小窗口往里瞅了瞅,这里面坐着一个半大老头子,旁边还坐着一个姑娘。
姑娘打扮得很低调,但是难以掩盖骄傲的灵魂。老头子有些拘谨,他看我的眼神都是飘忽的。
我伸着脖子说:“大叔,这是你闺女?!”
那女子顿时笑了一下,用标准的盘山口音说:“嗯呢!”
大叔也嗯呢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电话回完了,旁边有个计价器,一块钱。
姚雪一边给钱一边说:“壮壮的鉴定出来了,没有比对成功。”
壮壮说:“那就对了,不可能比对上,我爸不可能拐带小孩儿。”
我们三个上了车,我开车。
我把车开出去之后,我说:“刚才小卖部里有个女的不对劲,应该是寻龙族的摸金校尉。”
姚雪说:“我没太注意!哪里不对?”
我没说话。
壮壮坐在副驾驶,他用手推了我的胳膊一下说:“你说说,你看出啥来了?”
“气质不对,不像是一个小卖部老板家的女儿。”
“那像什么?”壮壮说。
“女战士。”我说。
“那还等什么呀,抓了她呀!抓了她一审不就有线索了吗?”
我
一听乐了,我说:“壮壮,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是警察,不是土匪,不能像土匪一样随随便便就抓个压寨夫人回来。”
姚雪在后面把头伸了过来,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说:“不动她,我们知道被人监视就行了。”
壮壮问:“姚科长,这钱家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远航集团。主要做进出口贸易,尤其是做进口汽车和机械,出口瓷器,工艺品,服装,布匹和仪器仪表。”
壮壮叹口气说:“名字起得真霸气啊!有品位,可惜了。”
“工艺品是什么?”
“工艺品嘛,比如一些摆件。”
前面有个急弯,我开车转过这个急弯之后,一直向上爬过了一个小坡,再沿着山坡往前走不远,就是白马山别墅区了。
我说:“你说他们走 私的时候,比如有个青铜器长得很好看,它们会不会仿造出九个来,然后出口十个。看起来这十个都是一样的,其实有九个工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