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〇三年七月十五号,在刑侦大队开了一场盛况空前的表彰大会,我戴上了大红花,得了荣誉证书,另外,我还得到了大队给我发的奖金一万元。我把这钱打给了我爷,让他买点好酒喝。
我爷随即就把我的光荣事迹宣传到了全镇,他告诉大家,我当了警察,出息了。
他老人家开心,是我最开心的事。
到了月历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也就是表彰大会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局总算是把电子厂宿舍区自杀的案子移交到了检察 院。这个案子在我们这里,基本就完结了。
至于以后出庭指证的事情,有专门的人去做这件事,即便是需要出庭也是姚雪去。我不认识字,我没办法读稿子。
阴历的七月十六,街口烧纸钱的余灰还在。在明山市霸县出了一个奇怪的案子,县分局报上来,说是有个农村的妇女晚上浇地回来后就发高烧,当天夜里突然就被鬼迷上了,用菜刀剁了自己的手指头,然后用头撞墙,愣是把头撞碎了,脑浆流了一地。人就这么死了。
这女人叫齐燕翔!她的丈夫是个大车司机,出事的时候,他在外面跑车。
郎局让我们异事科去县里复查一些这个案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办完了微创电子厂宿舍自杀案之后的第一个蹊跷的案子。
到了县局的法医处,看到尸体的第一时间我就看出不对劲了。这尸体的头碎裂的太离谱了,整个的额头都凹陷
了下去,脑浆少了一半,十个手指头都都剁掉了,但是断指不知去向。
我把尸体盖上,我说:“人能把自己撞这样吗?”
法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姓林。林大叔摸着下巴说:“我也好奇,到底什么力量支撑她把自己的头撞得脑浆崩裂呢?按理说只要一下就撞晕了,根本撞不到这个程度。”
我说:“还有,我听说乡亲们亲眼看到她剁了自己的手指头,但是断指呢?”
“刑 警出现场,没见到断指。”
我点点头说:“死前有被性 侵的痕迹吗?”
“死者体内没发现体液,不过,确实有擦伤。不排除自 慰。”他说,“对了,我们的同志在她家里找到了快乐器,毕竟男人不在家,自 慰多正常的。”
“我不太懂,自 慰会擦伤吗?”
“会,自 慰更容易轻微擦伤。人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痛感会转化成快乐的感觉。”
县局刑侦队的王队长说:“这个案子太诡异了,众目睽睽之下,人就这么把自己撞死了,据说特别惨,浑身上下全是血,把大家吓得不敢靠近!”
我摇摇头说:“这案子不对!我不觉得一个人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她的头多次遭到重击,按理说只要一次人就不行了,后面的几次是怎么来的呢?”
“但这是乡亲们亲眼所见啊!就是在屋子的门框上撞死的。在场的有村 长,村治保主任,还有一百多村民看着她撞死在门框上的。”
我点点头说
:“她庄客谁了?”
“是个几十年前死去的老寡妇,就埋在齐燕翔家地头上。齐燕翔今年种地,看着老寡妇是个绝户,就把坟给平了。晚上去浇地,第二天回来人就发高烧,她打电话给她丈夫二胜,还是二胜给赤脚医生打的电话送的退烧药。就在七月十六的晚上,人就疯了,嗷嗷叫着砍了自己的手指头后,不停地用头撞门框,众目睽睽之下,惨死当场。”
“踹寡妇门,平绝户坟。这也是缺了大德啊!”我说。
“谁说不是呢!”王队随声附和道。
“她丈夫二胜有不在场证明吗?”
“一直在外面跑车,很多人可以证明。齐燕翔出事的时候,二胜还在羊城了。”王队小声说,“大力,难道你觉得这是谋杀?”
“断指呢?这疑点太大了。为什么断指没了?问题就出在这断指上。”
姚雪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她说:“卷宗我看完了,实在是匪夷所思。尤其是断指不见了,明明大家眼看着她砍断了手指,为什么不见了呢?凭空消失的断指,这太不科学了。”
王队叹口气,摇摇头说:“要是科学的话,也不会麻烦你们二位了。”
我点头说:“走吧,去村里!”
这个村子叫杨村,村里大多数人都姓杨。齐燕翔的丈夫叫杨胜,我们找到杨胜的时候,杨胜在自家低头给老寡妇修坟呢。
还请了道士做法。
跟在杨胜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穿得颇为时髦,一看就和杨胜关系
不一般。她和杨胜站在一起的时候,挽着杨胜的胳膊。
杨胜推开了这个女人的手,这女人还不服,嗔怪道:“怕什么?你老婆已经死了!”
我干咳了两声说:“这位女 同志,注意点影响,毕竟齐燕翔尸骨未寒。”
“你摸了呀!还尸骨未寒。”
我说:“我刚才确实摸了。”
我说着把手伸出来,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不屑地撇着嘴说:“真晦气!”
我看着杨胜说:“你妻子就是晚上浇的这块地吗?”
杨胜说:“是的,今年旱,地多水井少,所以大家换着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