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出一口气，坐直了身体说：“好了，我们继续吧。王建民，我希望你能给我提供线索，我算你重大立功表现。我不太懂，白警官，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免除死罪吗？”

白月说：“那得看立多大功了。”

我说：“要是帮助我们找回丢失的文物，并且根据他提供的线索，破获了整个案件。这能免死吗？”

“那也得看他犯了什么罪，要是参与了蓉城大厦案，立多少功都没用。”

王建民说：“卖麻果，指使黄军去除掉吴德明。我这辈子做得最大的错事，就是这两件事。”

“足够你死两次了。”白月说。“不过你要是能提供线索，破了当下这个博物馆的案子，死缓还是有可能的。”

“死缓，死缓之后还不是无期！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活着，就能知道儿女的下落，儿女也能来探望你。你要是死了，你在澳洲买的别墅，怕是就要住进别的男人了。你想想吧？！”

王建民这时候脸色很难看，一脸凶相！随后，他脸色缓和了下来。

王建民呼出一口气说：“建设集团下面还有一个企业，你应该知道天府加油站吧！”

“民营连锁企业，高速上见到过。”

“天府加油站的法人叫陆英俊，

其实幕后老板是我。在云南那边我也开了几家加油站，叫运通加油站。油都是从这边炼油厂拉过去的。”

我说：“麻果就是用油罐车运输的，对吗？”

王建民点点头说：“没错，负责开那趟车的人叫王建国，是我的堂弟。另一个跟车的是他亲外甥。”

“你从谁手里拿货？”

“我只是知道叫九爷，每次我都是从临沧接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直是王建国和对方交易，我和九爷负责联系和沟通具体的交易方式。”

“见过面吗？”

“没有，这个九爷不在国内。他和果敢那边的军阀关系很好，在那边吃得开。所以他一直躲在果敢用电话遥控，出事了也连累不到他，他是个老狐狸。”

“你怀疑这个案子是九爷做的，是吗？”

“除了他，没有人有本事做这件事。我几乎能肯定，东西在山城。他们肯定打算从山城通过油罐车运到临沧，再从临沧运到果敢。到了果敢那就是九爷的天下了。”

“为什么在山城？”

“因为山城不是我的势力范围，要是想从我的地盘把东西运出去，必须通过我。他们没找过我，就一定是走山城那条线。”

“你知道山城谁在和九爷做生意吗？”

“这我不知道，我也不

该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山城应该也是以加油站为幌子从临沧运麻果回来。走得也是油罐车这条路。”

“一定是油罐车吗？有可能是危险化学气体车辆吗？或者是运送危险化学液 体的车辆？”

“都有可能，大同小异嘛！不过，大概率还是油罐车，因为比较方便，开个加油站就行了。你要是用危化品，你还要开个化学工厂或者制药厂什么的，这就太麻烦了。”

“你们建设集团不是有制药厂吗？”

“我哥在管，我哥不让我碰这东西。所以，不敢用制药厂那条路，再说了，制药厂也不总需要危险化学品嘛，还是油罐车更稳定。”

“王建民，你这个线索对我们非常重要。但是他们怎么把东西从蓉城送到山城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段路应该不难走吧。他们也许先不急运，把东西先藏起来，等风声不这么紧了再运就好了嘛！你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设卡一辆车一辆车的检查吧！那就是为了一只老鼠，拆了一座庙，川渝的经济都会被你们搞垮的。”

“实在是想不到啊，你竟然还懂经济。”

“我好歹也混了几十年，也当了几十年的老板了。对这些还是很熟的，你们这么设卡拦截，超不过一个月就

得撤。不然老百姓怨声载道，没办法过日子了。一车蔬菜拉过去，你们把蔬菜全卸了再装上，就耽误事。一车橘子要拉出去，你们拦着不让走，好好的一车橘子，搬下来，搬上去，都被你们搬烂了。实际操作难度太大了。”

我点头说：“你说的没错。”

“还有，他们不会冒冒失失就运东西走，会先试探，用工艺品先试探几次，都能顺利通关了，才会运真货。你们根本就摸不到他们的规律，在没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拦截，不大可能。”

“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往山城运？”

“现在他们不会动，我估计到了冬天，眉州的橘子都成熟的时候，也就是年前那段时间。他们会用拉橘子的车往山城运。到时候会有很多拉水果的车出川，你们怎么查？”

“所以，我们还有半年的时间去查这件事，是吗？”

“我只是猜测，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也许人家不用运橘子的车，用的是运琵琶的车，那现在就能装车了。”

我点点头说：“所以，关键不是运什么的车，而是要截断通往临沧的通道。就是先端掉山城那边的黑加油站。”

“没错，只要端了那个加油站，九爷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