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旗走了过来，他站在我身边看着关二哥的背影说：“我也问过他几次，他总说他爸爸像是蘑菇一样从地里长出来了。”

我说：“他说他爸爸浑身长蘑菇，然后死掉了。”

刘红旗叹了口气说：“是啊，太可怜了，活活被蘑菇给吃掉了，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奇怪的病情，把京都和东方市的各路专家都吸引过来了，谁也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病，最后说是真菌感染。这蘑菇种子进了血液，然后粘在了血管上，最后刺破血管，从里面长出来。靠着吸血为生。成熟之后就掉了。再长新的。”

“为什么关二哥他爸会这样呢？”

“进了林子，撞见了鬼，回来就倒在了床上，除了说有鬼什么都不说。开始的时候还吃点东西，身体开始长蘑菇的时候，他还知道害怕。后来全身长满了蘑菇，他也就不怕了，他盼着自己早点死。从关岭镇折腾到县里，从县里又拉到了省城，就差出国了。可把关二哥他爸折腾够戗，最后还是没办法治。”

我说：“换血不行吗？”

“换了，没用。专家说已经附着在血管壁上了，换血不起作用。”

我这时候摸了摸我的心口，心说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像是蛊毒呢！

“刚才关二哥和我说他表妹被僵尸给背走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是他远房表妹，俩人是娃娃亲。这关二可怜啊！”

“关二哥说他表妹是国安的警

察，是真的吗？”

刘红旗听了呵呵笑了，他说：“什么国安的警察呀！他表妹在城里的高档小区物业上班，阿霞嘛，高考落榜了，花了不少钱出去上了几年大专，毕业没有什么好工作，就去干物业了，不过这是一家国企，工资不高，五险一金还是都有，只要不出大错，就不会失业。”

“关二为啥说她是国安呢？”

“关二疯了，疯子的话你也信啊！阿霞大家都认识，谁都知道她干的是物业，哪里是什么国安哦！阿霞是关二表舅家的女儿，五一七天假来这里玩，非要去老爷庙，结果半路遇上了僵尸，直接就被僵尸给掳走了。”

我点头说：“关大有看到了，说是眼看着僵尸就把小媳妇给背走了。”

刘红旗点头说：“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关二受到了刺 激，疯了。看着挺正常的，其实净是说一些疯话。”

我倒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难道只是关二只是在说疯话吗？

我回头看向了河对面，也就是废品站前面，左诚意带着一群女人在河边散布呢。嘻嘻哈哈真的有点出来游玩的意思。

镇上一下来了几个城里姑娘，顿时引起了轰动，很多小伙子都骑着摩托出来，在河对岸看热闹。

有个小伙子还在吹口哨。

对面的左诚意带着白月她们对这边的小伙子挥手，倒是把小伙子们整得不会了。

在河边上有两拨钓鱼的。

其中一个是半大老头子，另一

拨像是搞对象的小两口，俩人都爱好钓鱼吗？这倒是很难得，不过这要是成家过日子了，还成天出来钓鱼吗？家里孩子老人咋办呢？这个爱好不适合年轻人，更适合养老的老年人。

刘红旗告诉我，那个半大老头子就是黎阳，喜欢喝酒，喜欢找娘们儿，还喜欢钓鱼。他挣那点钱都给小板妈送去了。

小板是个傻小子，小板妈人间百灵，是镇上出了名的风 流女子，和黎阳搅在一起半辈子了。两家人都知道，管也管不了，也就都凑合着了。

刘红旗带着我过去，对着岸边的半大老头子说：“黎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女的男朋友小王。”

黎阳戴着个草帽，今天太阳还是很大，他掀了掀帽檐说：“一表人才啊，看着体格不像是咱们本地的。也是东北过来的吧！”

“让你猜对了，兴安岭的。就那冬天里的一把火，把兴安岭给烧了那个地方。”

黎阳笑呵呵地唱了起来：“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俩半大老头子一起唱了起来，挺开心的。

我给黎阳鞠躬说：“黎叔！”

刘红旗说：“在这里，我就你黎叔一个朋友，我俩还能说一块去，有啥事也能想一块去。只要他有空就带着卤肉来找我喝酒，他出菜，我出酒，我俩打平伙！”

黎阳看着我说：“过来耍？”

“嗯，说这边风景好，山好水也好。我们那

边都被污染了，可见不到这么清的水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刘红旗说：“他是警察！”

刘红旗这么一说，把我搞得有点发愣。不过话说回来了，不说是警察，说啥呢？说啥都是假的，假的就容易出纰漏。说是警察也没啥关系，只要让大家觉得我不是来查案的就行了嘛！

黎阳歪着头看着我说：“看着不像啊！”

“那我像干啥的？”我笑着说。

“你像是一个猎户。”

“黎叔，你真神了，我还真的是个猎户。出来之后干联防队员呢，也算不上是真正的警察。”

“在哪里上班？”

“盛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