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边在想问题的时候，那边的老法医已经动刀子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两个蘑菇给摘了出来。

他突然大声喊了句：“王警官，你快来看。我知道为什么了。”

我凑过去看这俩蘑菇，中间是有一条血管连着的。在这两个蘑菇根部，还是两根很粗的血管。

此时，老法医已经把血管给切开，他指着说：“这是一个具有脑子功能的心脏。也可以说是具有心脏功能的脑子。你看左边这个，连着的是动脉，他的血管是有防止回流功能的，蘑菇收 缩，血液就会从动脉泵出，从这边泵回。你看这血管，都是有防止回流能力的。这两个蘑菇，这个收 缩，另一个就休息。另一个收 缩，这个就可以休息。当然，也可以在收 缩的同时思考问题。这简直就是比我们人类高一个位面的生物形式啊！”

我说：“你的意思是有了这俩蘑菇，根本就不需要心脏了。”

“不仅不需要心脏，还不需要大脑。你看着俩蘑菇一直在交换肉眼可见的电信号，这就是在思考。谁制造的这种生命形式啊，这绝对是天才啊！”

我心说是天才啊，一下杀了一千多人。不是关长顺还能是谁呢？

但是我要先取得证据证明关长顺还活着还行。不然说是关长顺干的，那就是个笑话。

因为官方早就下了结论，关长顺已死。

现在看来，关九阳脑袋里肯定也有俩蘑菇，他

被他爸爸给改造了，他和关长久一样是个改造人。我说以前看他为啥一身黑毛呢，今天我总算从这里找到了答案。

这么说的话，这关长久大概率是关长顺的亲属，比如是他弟弟或者哥哥。现在已经没办法从容貌判断年龄了，这都是改造过的人了，人蛊合一了，就不能用常理还判断关长久多大年纪。

老法医说：“这太神奇啦，这真的太神奇啦！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这样一种生存方式的存在。这太有研究价值了，这可能是全球最尖端的生命科学都想研究的课题。”

我说：“这不是科学，这是蛊毒！”

“王警官，你想过没有，这很可能会让人长生不老。”

我摆着手说：“不可能，只是替代了心脏和大脑，但是肾脏，肝脏，肺等等器官还是会老化。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东西不只是简单的在体内替代心脏和大脑，这东西能产生种子，随着血液循环，然后突然爆发出一袋子血蘑菇。把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干尸。”

杨队匆匆地赶了回来，他进来看着尸体说：“这是关长久？怎么会这样了？我出去时候还好好的。他死了线索就断了呀！”

老法医说：“杨队，这里有比破案更重要的情况，这关乎到生命科学，这是个大课题。”

我心说你们研究大课题吧，我得回去了。我悄咪 咪出了刑侦队。

我是坐着晃晃悠悠的班车回去的

，我都坐上车了，杨队才呼我。他应该是刚发现我不见了。

我只告诉了他呼机号，没告诉他手机号。

呼机号的好处就是他呼我，我可以不回。

班车的车站就在十字路口信用社门口，我下车就看到了关二哥靠在电线杆子上嗑瓜子。

我过去抓了一把，然后坐在了信用社大门口，靠着信用社的大门，一边嗑瓜子一边在想，我要不要把关九阳脑子里有俩血蘑菇的事情告诉朗太行呢？要是说了，他们会不会把关九阳拿去做研究啊！研究来研究去，别让他给跑了。

或者说，研究来，研究去，把他给赦免了。那可就太没天理了呀！但这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借口很好找啊，法律都是给活人制定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关九阳是个死人！所有的法律都不适用死人，他完全可以被赦免。

我决定和姚雪商量一下这事，毕竟他是科长，我直接归他领导。

我吃完了手里的一把瓜子，起来下了台阶。路过变压器的时候，我小声说：“二哥，今晚咱去老爷庙，你能带路吗？”

关二哥没说话，目视前方，专心致志地嗑瓜子。

我转过头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老地方！”

我停了下脚步，然后快速走了出去。

我知道关二哥说的老地方是哪里，就是那个黑暗的墙角，他今晚会在那里等我们。

我回到废品站的时候，发现他们真的在打麻将

，那条大黄狗先发现了我，从窝里出来欢迎我回来。像个干部一样站起来和我握手。

一直到这时候，我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麻将声。

旁边停着一辆大汽车，在装废品。这一车主要就是装的纸壳子，全镇的纸壳子都集中到了这里，攒够了一车之后就会有人上来拉走。

哑巴叔负责记账，他认得大泵称，亲自在那里扒拉秤砣。

刘红旗看着装车。

这时候，屋子里还响着清脆的麻将声。

总算是有人发现我了，姚雪从屋子里出来，她看到我之后，对我招招手，我跟着她去了她屋。

我说：“都打麻将呢？”

“白月要打，阴春丽也爱打，他俩都是蓉城人嘛！打的叫什么血战到底。”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