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派出所，我和姚雪、白月负责审问姥姥。

杨队直接把刘红旗给弄到县刑侦队去了。

姥姥保持着一贯的优雅，她坐好之后，看着我笑了。

我说：“你笑什么？”

“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孙子该多好啊！可惜啊，我那个孙子不争气，听说你们在追他的时候，他受伤半身瘫痪了，是吗？”

我说：“你听谁说的？这都是我们内部的绝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半身瘫痪，这人也就废了。不学他爷爷的好，净是给国家添麻烦。”

我这时候开门见山说：“我们把刘红旗抓了，我想知道你和刘红旗是什么关系。”

“刘红旗的姨妈是我的舅妈，这就是我们的关系。也不算是真正的亲戚，就是这种二拐子亲戚吧。”

“这么说刘红旗是你的人。”

姥姥笑着摇摇头说：“算是吧，也不算。他是他，我是我，不过我说话他还是听。他平时管我叫贞姐。”

“你叫陆慧贞，京城人。你是怎么嫁到盛京的，又是怎么认识关长顺的呢？”

“我不是个安分的人，那时候上山下乡嘛，我就到了东北，嫁给了我前夫。后来想办法回城之后，又搞大串联，我就坐上了免费的火车南下，主要就是听说这边的橘子和香蕉吃不完，大冬天的在京城吃不饱肚子，我是来找橘子和香蕉吃的。到了这边，就听说了关岭镇有的是橘子，吃都吃不完全都喂猪了。我和我的两个小伙伴儿不相信，开始往山里走。”

姥姥笑了笑：“走了三天，另外两个

走不动了，有一个病了，他们就回去了，我自己进了山。我第一眼看到长顺的时候，他手里拎着一把锤子，满身全是汗，他呆呆地看着我说，‘你是仙女吧！’。”

“那时候你已经生下了左诚意和的母亲，是吗？”

“没错，我不想回东北了，那地方太冷了，没意思。我也不想和我前夫过了，我嫌弃他没文化，是个盗墓贼。长顺不一样，他是个医生，是知识分子，是个带着大家干事业的大英雄。”

“你知道刘红旗洗黑钱的事情吗？”我问。

“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刘红旗做什么和我没有关系。只要他不伤害小意，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个成年人，他做什么他自己负责。”

我说：“现在我有一些侧面的证据，证明关长顺没死。”

我说到这里，看着姥姥的反应，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姥姥一听笑了，说：“没死，那坟里的人又是谁呢？关长顺死了已经是盖棺定论。户口都已经销了，你难道还能把他变活过来吗？”

“现在关九阳和关山月都在我们手里，只要开棺验尸，凭借现在的dna技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坟里埋得是谁。”我说，“姥姥，我需要得到你的支持。”

姥姥摇摇头说：“严格来说，我不算是关岭人，我和长顺没举办婚礼，我们属于私定终身。是关岭人感恩长顺的好，才如此尊重我。要是我提议挖了长顺的坟，怕是这份尊重也就没了。”

我感觉得到，这位姥姥说得都是真的，她和整件事

并没有太多关联。他要是说有罪，唯一的罪就是隐瞒不报。明明知道关长顺活着，但是她做了假证。

我警告她说：“姥姥，做假证是要坐牢的。你可要想好了，关于关长顺的死活问题，不是一个可以含糊的问题，他不是死，就是活。你要是知道，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我说得都是实话，我倒是希望长顺还活着。”姥姥看着我微微一笑：“王警官，你是希望他活着，还是希望他死了呢？”

“我没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我需要证据。”

姥姥点点头说：“你说的开棺验尸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要和关岭镇的人商量。只要他们同意，我没有意见。”

我嗯了一声说：“行，那我们到此为止吧！不过姥姥，你恐怕得配合我们一段时间，等调查清楚了你才能离开，请你谅解。”

“我想见见小意。”

我站了起来，看着她足足有十几秒，我才说：“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她，至于她来不来，看她怎么想。”

我留下壮壮和白月看守着姥姥，我和姚雪开上刘红旗那辆破车直奔县刑侦队。

到了的时候，杨队在大门口迎接我们。一直带着我们进了审讯室。

姚雪把夹子往桌子上一扔，说：“杨队，审到哪里了？”

“彩票的事情承认了，但他不承认杀人。”

我说：“钱是哪里来的？”

杨队指着刘红旗说：“这个刘瘸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什么都不说。”

我看着刘红旗说：“刘叔，五百万是哪里来的？总要交代的，拖不

过去。拖来拖去拖成仇就不好了。你说呢？”

“这件事和贞姐没关系。”他说。

“所以你要说实话，不然怎么为陆慧贞洗脱嫌疑呀！她现在因为你这个弟弟，被我们扣押在镇派出所，你要是不说，要是镇上的人想不开，去冲击派出所，那问题可就太大了。陆慧贞就被你给害了。告诉我，钱是哪里来的？”

“我来这里是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