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郭彩霞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她并没有被关进看守所，而是被暂时软禁在市招待所顶层，不过她是戴着手铐的。

我们把黎小燕和黎小强一并带来，分别关押！整个的一层不再住人，成了我们的临时办公场所。

胡局用双手抓着我的手说：“大力同志，辛苦你们了。我接到了郝队的汇报，虽然我们牺牲了那么多的同志和群众，但是我们也把一个盘踞在当地的邪恶组织挖了出来，并且，我们接下来要不惜代价，坚决打掉这个国际贩毒组织的黑窝点！”

“我惭愧啊！”我说，“我得审郭彩霞！她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我得为再次下去做好充足的准备。”

“郭彩霞同志的问题很严重，也很棘手。她不承认自己加入了国际犯罪组织，她一直坚称自己是清白的。”

我大声说：“她不可能清白！她要是清白的，我这辈子倒着走路。”

“大力同志，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你别忘了，她是国安警察。”

“她是个更高级的僵尸，是个活死人。”我说，“胡局，把她交给我。”

胡局点点头，一摆头说：“去吧！”

姚雪和胡局握手说：“胡局，谢谢！”

“都是自己人。”胡局说，“谈不上谢，都是我应该配合的。”

我见到郭彩霞的时候，她木讷地坐在床上。

我拎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姚雪盘着胳膊站在她旁边。壮壮一如既往地靠着门。

我说：“郭彩霞，地宫里

有什么？”

“你们没下去吗？”

我大声说：“地宫里有蛮子洞，有墓葬群，有大批僵尸。你和我说里面只是养蛊的瓶瓶罐罐，你撒谎。你为什么撒谎？”

郭彩霞抬着头看着我说：“我没撒谎，我知道的就是只有那些瓶瓶罐罐，我没见过僵尸。”

我一拍桌子，指着她说：“什么时候了，你还撒谎！你在里面多少年了，你没见过僵尸？”

“不要我带你们下去，我带你们下去的话不就没事了嘛！”郭彩霞这时候突然咯咯笑了。

她这一笑我就明白了，这是得意的笑，这是在向我示威。

我说：“你很得意吗？”

“我是国安警察，我什么都没做，你能拿我怎么样？我现在要求见我的上级，我要回单位。”

“你得先接受我们的审查。”我看着郭彩霞说，“你不说实话，你哪里也去不了。”

“去不了就不去呗，在这里也挺好的噻！”

“你想得倒是美，你想在这里养老吗？”

“我告诉你，别惹我，大不了我一死了之。”郭彩霞盯着我说。

“为了救你，我费尽心机，找到了你，你却成了叛徒。你让我情何以堪，你怎么面对你的上级，你怎么面对组织对你的信任？”

郭彩霞这时候突然就崩溃了，她在床上猛地站了起来，俯视着我大声说：“我想吗？你觉得我想这样吗？我身不由己噻！”

“你身不由己就要害人吗？”

“我想活着，就这么简单，不可以吗？我只是想简简

单单的活着！对于你们来说，这很简单，但是对我来说，活着很难。”

“我们死了二十多个兄弟，那都是我们的好同志，关岭镇又死了三个无辜的群众，他们都该死吗？”我说，“是不是我们跟你下去，一个都活不了，是不是？”

姚雪仰着头看着站在床上的郭彩霞说：“你坐下。”

“我不坐。”

姚雪大声呵斥：“我命令你坐下谈话，这不是和你商量。”

壮壮歪着头开始袖子了。

郭彩霞知道自己无法抵抗，她坐下。

我说：“是不是你能控制那些僵尸？”

郭彩霞不说话。

“我知道你的情况，你自己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吗？”

郭彩霞摇摇头。

我把姚雪手里的夹子打开，用笔画了一个示意图给她。

我指着说：“这是你的大脑，这里面有两个肉蘑菇，也可以说是蛊。这个蛊不只是有坏处，其实好处更多。能和你大脑联动思考，还可以当做心脏来用。也就是说，即便是你心脏不跳了，你的血液一样可以循环。但坏处很明显，它能释放大量的孢子，在你身体各处附着，极短时间内从你体内长出大量的血蘑菇，把你吸干，变成一具干尸。”

郭彩霞看着我说：“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把手里的夹子往桌子上一甩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自己的情况，你脑袋里的两个肉蘑菇，什么时候释放孢子你知道吗？”

郭彩霞不说话。

我说：“一定有人在控制你，你

说，是谁？”

姚雪说：“那些僵尸失去指挥就是一盘散沙，他们需要一个核心，这个核心是谁？”

我问她：“郭彩霞，你怕死吗？”

郭彩霞盯着我说：“我想活着，我真的想活着，求求你们了，让我活着。你们别问了，我只要一说，我脑袋里这玩意就会要了我的命，它除了是我的一部分，它也有自己的思想！它时刻在警告我，它随时可以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