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队是带伤上前线。
他缺了一只手,据说他一听说我要回来开棺验尸,他立即就放弃了修病假,直接从家里跑单位来了。
第二天一早,杨队和武装警察郝队带着法医处的两位同志到了关岭镇派出所。
我们在派出所集合之后,在关二哥的带领下,直奔关长富的墓地。
由于下葬的时候是干尸,用的棺木是从大有家要的最好的棺木,密封性做得极好,打开棺材的时候,关长富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变化。
壮壮说这里面住了黄皮子,我亲自下去,拿着铁锹在棺材周围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住黄皮子的迹象。这就有点奇怪了,难不成那天真的遇到了鬼叫我帮着拉磨?
鬼拉磨这种事在北方确实常见,南方倒是鲜有传闻。
壮壮一伸手把我拉了上来,我把铁锹插在了地上说:“真邪了!”
尸体被直接运送回了县刑侦队,我和白月跟了去,其它人原地待命。
这次尸检做得很详细,由外而内,从中午一直进行到了晚上。
我们吃晚饭,法医还在忙着。
一直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法医处突然来了消息。
一个小伙子到了杨队办公室说:“杨队,有发现!”
我们立即去了法医处,看到一个不锈钢的盘子里放着一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蚕蛹!
老法医用夹子夹起来说:“这是从死者胃里发现的,知道这是什么吗?”
杨队说:“直接说结论。”
“这是在死者胃内发现的一枚左手的小手指,但是死者的手指是全的。这小手指又是谁的呢?”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哑巴叔,顿时我脑海里生成了一幅画面,哑巴叔去抓关长富,然后往关
长富的身体里注射了蛊毒。同时,关长富一口咬断了哑巴叔左手的小手指并且吞了进去。
哑巴叔吃痛松了手,关长富跑回了家里。但是他并没有报警,后来他身体开始长蘑菇,那时候,想报警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关长富含冤而死!
杨队瞪圆了眼睛大声说:“是哑巴!哑巴左手缺了这么一根手指头。”
我点点头说:“没错,是哑巴!这哑巴很可能就是关长顺本人。”
杨队立即给郝队打电话,但是郝队穿回来的消息,哑巴今天一天都没有露面,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拨通了左诚意的电话。
“左诚意,哑巴可能就是关长顺,他在哪里?”
“昨晚还在,今早上就再也没看到他。”左诚意说,“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咋可能是哑巴叔嘛!”
我说:“我们在关长富尸体的胃里,发现了一枚左手的小手指。你觉得我们搞错了吗?”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
我对法医说:“立即做dna分析,然后和关九阳的dna比对,确定哑巴是不是关长顺!”
说完我就往外走,白月在后面追着我说:“师父,等等我!”
杨队说:“你这是去干嘛?”
“我们立即回去,哑巴应该还没逃出关岭镇。他的根在这里,他离开这里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我没猜错的话,他逃进了山里。”
杨队说:“今天早上出城的班车我们是检查过的,没有哑巴。骑自行车和摩托车的也没有哑巴!再说了,哑巴要是骑车肯定会被关注,他听不到声音,他骑不了车。”
“他是假装的啊!我最怕的就是他易容逃出去。”
杨队说:
“不可能,易容的话更会被怀疑,我们设的卡子盘查的很严格。”
我们开车回来,到了卡子的时候,郝队也在这里。
这是一个检查站,来来回回经过这里的人都要登记详细的信息才允许通过。
我看了今天的通行记录,的确没有任何可疑人通过。
我说:“哑巴还在关岭镇,他没出去。现在我们等比对结果,只要确定哑巴就是关长顺,那么这么案子就全清楚了。哑巴就是幕后真凶,就是那个操控一切的人。”
白月说:“师父,哑巴要是关长顺,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没挖开关长富的坟,把证据给销毁呢?”
我说:“他对关长富心里有愧疚,关长富并没有报警,而他却对关长富下了死手。我打听过了,他和关长富是没出五福的兄弟,他们的爷爷是亲兄弟。只不过他们各自的爷爷,一个喜欢打猎,一个喜欢巫医和养蛊。现在你明白关长顺内心有多煎熬了吧!他杀了自己的兄弟,但是他的兄弟却没有告发他。”
杨队说:“他哪里还有脸去见关长富啊,更别说是挖关长富的坟了。说到底,关长顺他也是个人。”
比对结果用了两天才出来,经过比对,这一节小手指和关九阳是父子关系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我咬着嘴唇一跺脚,然后用力拍了一下手掌。
杨队看不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用力拍了一下大腿。他说:“他是关长顺,那黎晨呢?那个真正的哑巴黎晨呢?”
我看着杨队说:“关长顺坟里的那具尸体,可以和黎阳的尸体做一下比对,那具尸体,大概率就是黎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