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提议再次去审苗苗,我摇摇头说:“她一口咬定就是那无头女尸杀人,我们也审不出什么了。虽然荒唐,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出手杀人。我看,我们还是先不要把精力放在苗苗身上,还是先从尸体的来源入手。”
姚雪问我:“你觉得尸体来源是什么?”
“这得去问问医科大学的院长才知道了。那些尸体的入库,都是经过院长签字的,不过我猜得出来,他大概率会说都是林海洋送来的,他一推六二五,会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林海洋。”
白月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这个院长有杀人动机!”
我点点头说:“没错,林海洋死了,这位院长大人是最直接的受益人,不管有多少腌臜事,都可以推给林海洋。这叫死无对证。”
白月说:“做贼心虚,我就不信他一点破绽没有。我这就把他请来接受询问。”
我们只是给校方打了个电话,很快这位院长大人就到了。
他姓徐,叫徐天德。这名字是按照大明开国第一功臣起的,徐达,字天德。
估计当初他爸就是希望他成为徐达那样的人。
这人长得文文静静的,方脸,戴着一副近视镜。西装革履,书生气很足。
很明显,他在问询室很不习惯,如坐针毡。
我说:“徐院长,这次找你来,主要就是想了解一下人体标本的
事情。我看了你们学校的账目,五年来,一千多具尸体,单价两万到三万不等。但是民政那边的入账,一具尸体五千,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天德一本正经地说:“这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花钱买东西,民政部门都是开了收据的。我们做账也都是根据收据入账。至于民政部门是不是有人搞鬼,我们院方无权过问,我们不是警察,我们只是一个教学机构。”
我点点头说:“你的意思是,阴阳收据。民政部门给你开一个收据,然后又给自己开一个存根。给你开的是两三万的,给自己开的是五千的。于是,这个差价就被某人给留下了。”
“我不是警察,我不去推论这些事情。”徐天德说。
我说:“具体数量也对不上,你那边五年内进了一千多具尸体,但是民政这边出了也就是六百左右。多出来的,你怎么解释?”
徐天德说:“还是那句话,我们入库做账都是有凭有据,见到尸体给钱,拿收据,入账。至于民政部门的尸体是哪里来的,我们不做过多的调查,民政部门,怎么说也是国家的机关单位,我无条件信赖。据我所知,大部分都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无人认领的街头伏尸。”
“林海洋死了。”我说。
“死了?他怎么死的?”徐天德显得
很吃惊的样子。
“你不知道他死了吗?”
“我不知道。我是刚刚听你说的。”
我说:“是他杀,现在我们在侦办林海洋被杀案。徐院长,你和林海洋熟悉吗?”
“谈不上熟悉,就是业务往来嘛!我们学校需要的标本大多都是民政部门提供的。我做院长,他是蓉城市民政司的司长,我俩自然有一些工作上的接触。他被人杀了吗?为什么要杀他?”
我说:“是啊,徐院长,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对林海洋下手呢?”
徐天德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是医科大学的院长,我不是公共安全局的局长,这事你该去和廖耀宗研究。”
我说:“你和我们廖局很熟吗?”
徐天德说:“我们都是党员,开党。委。会还是能见面,也谈不上熟悉。廖耀宗和林海洋,我和廖耀宗,我和林海洋,关系都差不多。都是工作上的同志嘛!”
我这时候站了起来,白月把夹子合上。
我过去和徐天德握手说:“好,有什么要咨询的,我再找您。最近一段时间,您不要出远门了。”
徐天德说:“这恐怕不行,下周我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去枫树国。这个我必须参加。”
我说:“不参加有什么影响吗?会死人吗?”
“不参加不会死人,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参加。”
我说“别
参加了,一个外国人举办的会而已,不参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在限制我的自由吗?”
我说:“只是请你配合。”
“我要是非要去呢?”他盯着我说。“你一个小小的警察,就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我说:“你恐怕上不去飞机。”
“我要投诉你。”
“随便你投诉,徐院长,你有作案动机,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杀害林海洋,现在你是嫌疑人。”
“我为什么要杀林海洋?”
我说,“希望你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更别挑战我们警方的权威。我们是依法办案,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
徐天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白月小声说:“我觉得他有问题。”
“问题肯定有,但是随着林海洋的死,证据可就不好找了。钱数对不上啊,按理说五年来,仅仅尸体的差额就在一千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