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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听清他问了什么,但这一次,他没有一来就用指责的态度吼她。
不知怎的,池中月莫名就像吃了一颗生柠檬似的。
周雪拼命摇头,说:“她非说我拿了她东西!”
池中月再次用力掐她脖子,双眼发红。
“还来!”
周雪再次向任清野投去求救的眼神。
任清野没看周雪,目光在池中月身上。
“先放开她。”
池中月没反应。
于是,任清野握住她的手,往下拽,“先放开她。”
池中月松手了。
但是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任清野感受的到。
周雪的脖子得到解放,立刻大口大口呼气。
等她气儿顺了,任清野说:“你是不是拿错了什么,去找一找吧。”
周雪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
刚刚在池中月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这个女人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好惹。
或者说,她根本惹不起。
可是,箭在弦上,池中月的强势让她无路可退,把她逼得不敢服软。
她总感觉,她要是承认了,池中月更会一把掐死她。
幸好任清野给了她一个台阶。
周雪低着头,说:“罗姐总是乱动别人东西,我去找找看。”
说完就跑了。
楼梯上只剩池中月和任清野两人,四处安静得可怕。
还好任清野一直没说话。
很快,周雪回来了,右手蜷着,捏了什么东西。
她走到池中月面前,摊开手掌,说:“是不是这个?我在罗姐房间里找到的。”
任清野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池中月就一把抓了去,“我的裙子呢?”
“不是在你手上吗……”周雪说。
“这不是我的裙子。”
周雪的手背在身后,绞着手指。
她不想还。
可是她更怕池中月。
这个女人就跟疯子一样。
“罗姐今天洗衣服,说不定搞错了,我去找找。”
周雪走回自己房间,拿出那条完好无损的裙子,看了半晌。
她把裙子揉成一团,展开,揉、展……反反复复。
其实她真想一把剪刀给剪了这条裙子。
可是她不敢。
拿着裙子,周雪慢慢走了出去。
“是这条吧?”
池中月没说话,接过裙子,抓住两头——嘶!
撕成了两半。
“你——!”周雪感觉池中月撕的不是裙子,是她的自尊。
池中月把裙子扔地上,转身走了。
对,撕了也不给你。
这时,周雪突然说:“那是助听器吧?你真是聋子啊?”
池中月脚步一顿。
她慢慢回头,脸上倒是没有怒意了。
呈现的是深海一般沉浸。
别的话她没听清,这句话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一直对“聋子”这两个字就特别敏感。
“对,我就是聋子,怎样?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打成聋子?”
周雪不知池中月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她吓得出了冷汗。
池中月眼波扫过她的脸,犹如冰冷的剑割过。
池中月最终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任清野留在原地。
他打量了周雪一眼,原来她拿走的是池中月的助听器。
周雪再看向任清野时,发现他眼神变了。
冷漠中还带了点鄙夷。
“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最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周雪愣住,不明白任清野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任清野说:“最正确的做法,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你每多看一眼,都是一把刀子刺在别人心里。”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尤其是你这种以别人的残缺来满足自己好奇心的人——”
他指了指周雪的胸口,“这里是残缺的。”
池中月一个人在房间里,没有戴上助听器。
她把小小的助听器摆在桌上,望着它们发呆。手里的烟燃了一大截,烟灰夹杂着火星落到她的脚背上,她才醒了神。
手机突然响了,打开一看,是任清野发来的短信。
“今晚两点行动。”
池中月回了一个字:好。
她继续坐着,直到快两点了,她才把助听器戴上,隐入深耳道,没有人看得出来。
再换上一条墨绿色连衣短裙,把头发拆散,披在肩头。
站在镜子前,池中月突然很想化妆。
想到,她就拿了化妆包出来。
不是为了迷惑那三个藏獒的人。
今晚,任清野知道了她的残缺之处,她就更想疯狂打扮自己,来掩饰那一点残缺。
即便可能没什么用,但她怕一出去,就看到任清野异样的眼光。
池中月眼窝深邃,五官欧化,眉毛顺着高眉骨挑了起来,描上上扬的眼线,和嫣红的唇色——像90年代美国电影海报里走下来的尤物。
她一走动,身上的墨绿色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