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荣贵走在前面, 任清野立马就跟上去,池中月拉住他手腕, 低声说:“你后来都跟那男的说了些什么?”
任清野嘴里叼着烟,目光直视前方, 头却往池中月耳边偏,“套牢了。”
稳了,买方这一块儿的信息, 稳了。
池中月捏着他的手,片刻后,松开, “以后少喝点。”
“这就开始管着了?”
“谁乐意管你?我就随口一说。”
“行。”任清野把烟扔进垃圾桶, “上去吧。”
池中月和任清野慢一步上去,池荣贵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面前摆满了残羹剩饭。
说是残羹剩饭,但全是海鲜鱼翅,大多都只动了几筷子,剩了一大堆。
池荣贵低着头, 以手撑额,他旁边还坐着刘启浩。
“坐。”池中月手随意地指了个座位。
任清野喝得多, 但意识很清醒, 虽然包厢里还弥漫着烟酒味儿,有的菜还在冒热气,但气氛已经冷了下来。
任清野坐到池荣贵旁边,说:“有事?”
池荣贵抬头, 看着任清野,目光如猎鹰,平常人跟他对视,准被吓得腿软。
“阿野,最近感觉怎么样?上手了吗?”
任清野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冷茶,“都挺好。”
池荣贵默不作声地点头,递了个眼神给刘启浩。
任清野顺着他的眼神看刘启浩,心底警觉愈浓。
刘启浩起身,从衣服包里掏了个东西出来。
往任清野面前一摆。
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玩意儿了,一袋子□□,就跟桌上的大米饭似的,天天相见。
任清野眉目一凛,浑身的细胞都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
“贵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池荣贵摊开手,以主人姿态,说:“请你的。”
“爸!”池中月拍桌子站起来,“你干什么!”
池荣贵泰然自若地揉着太阳穴,说:“我老了,身体也不行了”
“嗯,所以呢?”任清野说着,却一动不动,盯着那包□□看。
“以后,你就是我手底下的二把手,我退休了,整个公司都是你的。”池荣贵说,“我女儿也是你的。”
任清野笑了出来,嘴角那一抹弧度极其乖张,眉毛末尾处微微跳动,给人以他下一秒就要掀桌的错觉。
然而,几秒后,他抬起头,说:“就这些吗?”
池荣贵等了一会儿,见他这态度,很是满意,“就这些。”
任清野捏一小嘬在手里,细细搓动,白色的粉末顺着他的手指飘到桌上。
“贵爷,你曾经跟我说,千万别碰这玩意儿,伤脑子的。”
“阿野,这是我敬你的,成吗?”
“成。”
成,当然成。
这是池荣贵最后一步心里防线,只要攻破,就只待收网。
一字落地,已成定局。
池中月浑身僵住,刺骨的冰凉从脚底蹿入身体,钻进心头。
“月月。”任清野没看她,背对着,说,“你先出去。”
他那一声“月月”,极尽温柔,所有旖旎都揉了进去,像一口含着□□的糖,塞到了池中月嘴里。
池中月咬着牙,点头。
“好。”
任清野不愿她看到他沾毒品的样子,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沾了那东西,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会口吐白沫,或许会躺着抽搐,或许会鼻涕横流,总之,他不愿池中月看到。
还好,他的姑娘很懂事,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池中月走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手在发抖。
她靠着门,想听到里面的动静,可惜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像没人一样。
她抓了抓头发,咬了手指,扯了裙摆,脚踢了地板。
这些动作,几乎都是在几秒内做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池中月觉得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然而,其实才几分钟而已。
她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从走廊走过,心里一慌,冲过去拉住了她。
“给我开一间房!开房!”
银江饭店是一体化场所,有吃饭的地方自然也有住的地方。
服务员看眼前这个女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发红,还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臂,心里不由得发怵。
“您、您好,您别着急,请问带身份证了吗?”
池中月出门随意,哪儿会带身份证。
“给我开一间房!”
“这……”服务员说,“如果您没有身份证,我们无法帮您开房。”
这服务员在酒店工作好几年了,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不正常的客人,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找机会拒客,要是池中月拿出身份证了,她也能说酒店房满了。
这时,路径包房的大堂经理看到了她们,走过来,问:“小雅,怎么了?”
小雅满脸为难,“经理,这位客人要开房,但是没带身份证。”
她说这话的同时还给大堂经理挤了好几个眼神,生怕经理不明白她意思。
大堂经理看了一眼池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