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知道你自小就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太后说,“当初你流落在外,多少人暗中建议皇上和哀家,说你若是归来必然会对皇上的皇位造成威胁,就是赵家也劝过哀家无数回,希望我们能暗中找到你秘密处决掉咳咳咳......” “但是哀家和皇上都不同意。”太后紧握住他的手,双眼饱含着泪水说,“哀家知道你是个有大才的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死在外头,所以哀家一定要把你找回来;那些年你随着我和老七忍辱负重,如今老七好容易登上了帝位,你自然也是要跟着我们一起享受这盛世荣耀的。” “咳咳......而最主要的是,你是哀家亲手带大的孩子,虽然哀家没有生你,但你自出生就养在哀家膝下,是哀家的第一个孩子啊,虽然对你以往是严苛了些,可哀家到底是疼你爱你的。” “母后说了这么多,儿臣不是不明白。”庄清和却轻轻将手抽了回来,他站起身看着床上的女人,笑道,“只是儿臣奇怪,母后为什么不让赵家来做这件事呢。” 太后怔了怔,想到昨晚赵家主说的那些话,她胸口又涌起一阵恨怒之意来,狂咳了几声,一看帕子,又咳出血了。 庄清和把她这表情尽收眼底,淡淡道:“虽然武直门兵变你们倚靠了赵家还有河中侯府等一些势力,但如今这些势力你都是不敢用了。” “其实赵家你还是很想用的,可惜赵家主跟你摊牌了吧,与其继续扶阿斗上墙,不如自己称帝,岂不更痛快,是不是。” “......咳咳咳,你......”太后捂着嘴咳得更厉害了,眼底一大片乌青沉黑,眼中却又是浓浓的血丝,加上最近就没好好休息两颊深陷,配上此刻她惊怔恐惧表情,整个人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般,更令人可怕。 太后显然没想到庄清和已经猜到了这些事。 庄清和叹了口气:“我的母后啊,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的个性了,若不是到山穷水尽这一步,你是永远也不会向我低头说软话的。毕竟我只是你养的一只狗,主人又岂能对狗摇尾乞怜,那岂非本末倒置。” “老五......”太后还想说什么,但显然被气得不轻,咳起来根本就说不出话。 “其实如果你不是病得这么重,想来你还会有其他的方法。”庄清和继续道,“可你就像你自己说的,你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你劝不动老七,虽然痛恨赵家这时候背离而去,可你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必须要在自己大限将至前为自己的儿子谋一条出路。” 太后紧紧抓着床边沿,深深地看着庄清和,他疏离的眼神,冷漠的态度,特别是那冷静到可怕的言语,无不让太后觉得眼前这个儿子她像是从来没认识过。 记忆深处的庄清和,永远都是笑脸对人的,脸上的笑是温和有度的。 “其实,何止是赵家。”庄清和看向太后,轻轻压了压声音说道,“儿臣前两日查到河中侯府亦有反心,据查崔季桓暗中打造了一身龙袍,只待时机成熟。” 太后惊惧交加,后背已然密汗淋漓,可不知为何张着嘴的她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狠狠喘着大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妙,似乎下一秒就会突然一口气上不来而彻底瘫倒在床上。 赵家和河中侯府可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啊。 庄清和又继续说:“由于平昌王皇叔的死,庄荣渊也大策划着造反。哦对了,我也加入了庄荣渊的天字军。” “你,你说......”太后伸手想抓他,但他却轻轻一退就避开了她,庄清和冷眼看着太后在床边上无力挣扎的样子,真像一只落水汤鸡啊,毛都淋湿完了,一点美感也没剩下。 “为,为为什么......”太后明明已经说了那么多的软话,甚至愿意将皇位让出来,庄清和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太后不明白。 庄清和眉头微微一紧:“为什么?” “庄荣渊自然是因为皇叔的死,而我嘛......当然是因为母后你多年来的疼爱啊。”庄清和冷笑了起来,“我这把刀是太后您亲自磨的,如今这锋利程度,可还令您满意?” “你......” “当然了,其实皇上早就查到我有反心了。”庄清和又说,“崔季桓很早就告诉过他,秦谢两家灭门的真相,我和阿初早就知道了。我原以为他有所行动,但我空忌惮了那么久,他竟然什么行动也没有,在他看来,觉得我在他手掌心中无论如何翻滚,即使真的带着不满的心,却也永远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刚愎自用如他,太后真的觉得上唐的重担,他挑得起来吗?”庄清和冷哼,“仅仅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势,便不顾天下苍生大兴土木,增加赋税;仅仅为了那不切实际的一个秘密传承,便谋杀皇叔,残害忠良。”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