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婉初的死是天启帝亲自验证,盖棺定钉也是有无数臣子见证,作不得假,但为防万一,墓地四周及方圆十里之内,庄清和都暗中分派了无数人循环盯梢,就是怕有人还不死心,蹲守墓地。 可是,他本人却去不成,秦婉初的丧礼完成他进了一趟宫,皇帝把查到的情况跟他讲了一下,大致也就和崔季桓说的差不多。 当然了庄清和也毫不客气的在天启帝面前表示出了对崔季桓的重大怀疑,不过没有证据的事情皇帝才不会做什么,也不过是安慰他两句。 庄清和有些兴致阑珊,不愿再提及秦婉初的事情,便主动提到了接下来要去的鹿台之行,天启帝有些怔怔地看着他:“老五,你是要这大半夜的跟朕讨论出行细节?” “马上就要出发了,偏这几天我王府出了这样的事又耽误了时间,臣只是想尽快敲定,毕竟皇上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明日再议不迟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回去好好......” “不,皇上,事情宜早不宜迟。”庄清和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是的,他要在宫里一直拖到至少凌晨过后再离开,这样才能确保天启帝今晚不会有其他的暗中行动。 而且有一个人今晚也必须要在他的监视之内,庄清和说:“皇上,请李公公去将崔大人也请进宫吧,他既是要同行的,此番行动又只我们三人清楚真正内因,细节商讨他自然还是该在场。” 他做出一副丧妻难过又不想刻意沉浸悲伤的模样,想要以极度的工作来消除内心所有的悲伤。 不得不说他做到了,他淡漠无光的眼神落在天启帝眼底,这位皇帝不由得叹了一气,召了李公公进来转述了他的话,又吩咐旁边的宫人给他再拿两颗丹药来,今晚看来得陪庄清和说到后半夜了。 确实,出行细节和保密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何让他们一路平安抵达鹿台而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行藏,但却又有足够多的兵力保护;如何瞒过满朝文武,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鹿台之行的来回,且又能将最终目的达成...... 一切都需要周密计划。 崔季桓到得通勤殿时,殿内烛火长明,天启帝赐了庄清和座位,二人已经商讨开了,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庄清和,好吧,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短短七八天的时间,但庄清和确实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 这也越发印证,那个女人真的不在了,一想到这个,崔季桓心里总是不由的难过。这世间唯有最难得到与永远失去让人放不下,而秦婉初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记,是这两个都做到了,这辈子,这个女人他注定是放不下了。 庄清和只轻轻瞥了他一眼,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那些复杂情绪虽然在一瞬间收敛了去,却并未逃过庄清和的眼,他别开头去不再看崔季桓,怕再多看一眼,事情就会败露一般。 ...... 宫内通勤殿整夜无眠,新坟处也就开挖,围聚挖坟的人不少,而四周探查望风的人更多,这一趟行动庄清和与庄荣渊都动用了无数死士,连罗生手也有不少在其中。 毕竟,要挖开坟将人救出来,还得要再将坟回填回去复原它,且最好是在凌晨前就做完这一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这些工作量太大,没有足够多的人手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林舒望主导这次任务,他是天字军里的老人了,从两位王爷潜伏蓄力之时便跟随左右,前后也算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这次选他全权负责行动,不仅是他在天字军里的信任度,更因为他是少数里多少有些了解秦婉初的人。 亥正时刻,终于重新开了棺,聚积的火把之下,棺内躺着的女人,脸色微显惨白,闭着眼睛像是睡得很熟的孩子,因为是王妃之礼下葬,棺内摆满了各种陪葬品,几乎将她整个人围遮住。 还没到子时,按照庄清和给庄荣渊的去信所说,要到今晚子时秦婉初才会醒来。旁边属下道:“林将军,墓地内还有这棺内都好多陪葬品,看这规格只怕早超了王妃之礼了。” 林舒望点头,秦婉初在宫内被谋害的,天启帝又一直无法查明原因,所以在厚葬之事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况且庄清和宠这侧妃满上安城哪个不知,这一次他是将王府全副家当都葬了进来。 当然了这只有庄清和与天字军们才知道,因为庄清和在给庄荣渊的去信里这样说的:待开棺救人之后,棺内所有陪葬一并带走,可作天字军军资所用。 “这是王爷给天字军的军资,他王府的全部身家了。”林舒望说。 鹿台大会将是最后的决裂,无论成败庄清和都不可能再是上唐的儒诚王,而将是天字军的一员,借这机会将家当什么的都置换掉给天字军,自然是再好不过。 当然这只是顺便,真正重要的还是棺内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