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当然是自己找来学的,难道你等着它自己跑到你脑袋里吗?”
蘅宫从外部看着巍峨雄浑,其实内里十分错综复杂,楼阁林立、廊腰缦回,穹顶雕金琢玉,放眼光怪陆离,却并不觉色彩繁乱,尽显庄严肃穆,可见北境顾氏一族,相当有好古之风。
只是这样免不了爬高踩低,晏伽只觉得这里到处都是楼梯回廊,走得他晕头转向,还以为到了川蜀。
刚转入一道架空的回廊,顾迩卓忽然停下,将几人拦在身后,低声道:“嘘,收声,我们到了。”
第5章 既然如此,叫你家少主出来对质
晏伽这时也听到从连廊尽头的转角处,隐隐传来有人争辩的声音。
他往前走了几步,凑近去听。
“……你们究竟还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一个女声怒气冲冲道,“我们向来与你们人族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竟然还自己找上门来,平白一盆脏水泼给我们?”
另外一人与她对峙道:“胡搅蛮缠?不,我看是有人做贼心虚。三七坊灭门之诡状,在座许多人都有目共睹,若非魔族所为,难不成还是他们自己干的?”
先前那女声又道:“就凭这一个家仆的信口雌黄?我还说是你们凌绝宗干的呢!”
“既然如此,叫你家少主出来对质!”
“对,他若清白,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
顾年遐竖着耳朵听,满脸漠然,好像根本不在乎外面正在进行针对自己的指控。顾君轻倒是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按耐不住道:“怎么办?年遐,你要不要出去跟他们对质!不能任由他们栽赃啊!”
“你以为出去之后,一两句就能说清了吗?”顾年遐摇摇头,“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会死咬不放,他们还会和你讲道理?”
晏伽道:“很聪明嘛,自古毁人清白,从来都是劈头盖脸不由分说,等把你自己都说晕了,就等着坐实罪名吧。不过这对质还是要的,出去和他们说上两句,静观其变。”
顾迩卓一脸担忧:“可是……”
三人谁都没想到,下一刻,晏伽却突然伸出手,猛地将顾君轻推了出去——
“记住,你就是狼族少主,去吧。”
顾君轻:“??”
他震惊地回头看着晏伽一行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大殿,一下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尾巴都吓得弹出来了,绷得笔直。
凌绝宗一共二三十人在场,见状纷纷疑惑向他看来。连顾氏的族长以及身旁二位护法都呆住了,不知道顾君轻这会儿突然跑进来,是添乱还是要做什么。
“咳。”顾君轻强装镇定,其实已经慌得腿软,“本少主在此,堂下何人……何人污蔑本少主?”
顾年遐捂住脸,恨铁不成钢道:“我何时自称过本少主……”
顾君轻此生从未如此急迫地在脑内想过对策,他将冒汗的双手背在身后,缓步向殿内走去:“既然说是我做的,你们可有证据?”
凌绝宗中一人皱了皱眉,对着地上一个跪着的男人说道:“你,抬头看看,当时屠尽三七坊满门的,是不是这个人?”
男人瑟瑟抬起头来,只看了顾君轻一眼,便牙关打颤道:“是!就是他!那晚我看得真切,就是这个人杀了……杀了三七坊那么多人!”
顾君轻也怔了,“啊?”了一声,不知自己何时变成了杀人凶犯,便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族长,后者叹了口气,道:“你再仔细看看,真是他?”
“是他!”男人死不改口,“你们别想抵赖,难道我会平白无故诬告你们?”
族长随侍的一位护法脸色冷下去,鄙夷笑道:“哦?那你可知,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少主。”
男人:“什、什么?”
凌绝宗那人又道:“不是?你们说不是就不是了?我原本敬你们狼族三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饶舌抵赖之徒罢了!”
这时,殿后又响起一道声音:“他的确不是狼族少主,你们指认错人了——因为我才是。”
数十道目光汇聚过去,只见走出来的居然是顾迩卓。族长和两位护法、顾君轻都一头雾水,前两者完全摸不清楚状况,后者则对晏伽的打算一无所知。
顾迩卓面色冷厉,气定神闲地踱步出来,神色从容:“各位,他既然说亲眼所见,且看得真切,为何眼下连人都不认识?”
男人哆嗦起来,视线死死盯着顾迩卓,不明就里。而凌绝宗那群人也开始乱了阵脚,因为他们的确也从未见过顾氏的少主长什么样子,甚至在顾迩卓出来之后心下开始慌乱,想着居然没有顾及到顾氏少主可能是女子的情况。
凌绝宗那位继续说:“你们狼族难不成是来戏耍本宗的?她究竟是不是你们少主?!”
顾迩卓并不说话,方才晏伽只告诉她做到这一步,接下来的,要看对方的反应。
男人俩眼珠子乱转,终于一咬牙,横了心改口道:“不,我记错了,就是她!那晚灯烛凌乱,月光不明,他们长得又有几分相像,我或许看错了!”
顾迩卓冷笑道:“是啊,我们有几分相像是当然的,因为我与他是亲兄妹。既然他不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