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正色道。
孙渠鹤看他骤然严肃,也坐直了身子:“什么?”
“信我。”晏伽道。
第45章 太好了,又有人来寻仇了
孙渠鹤一听,顿时有些泄气,靠了回去,叹道:“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晏伽不满道:“你一脸完蛋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本仙师看着就那么不可靠吗?”
孙渠鹤点点头,她的玄鸦也点点头。
“点个屁头。”晏伽抱起手臂,“先回越陵山,再从长计议。”
“你确定越陵山会让你进门?”孙渠鹤狐疑道,“你真不是回去寻仇的?”
晏伽忍无可忍:“所以这三年仙道到底都是怎么说我的?杀人如麻、丧心病狂、六亲不认、生吃小孩?”
孙渠鹤笑起来:“除了最后一个,前面都有。”
不过越陵山这些年还真是对叛徒晏伽不置一词,无论外界再如何嘲讽抨击,也再没人出来说过话。
倒不如说,这三年间曾经光风霁月的越陵山忽然从仙道中销声匿迹了,原本三年一次的秋闱收徒也并未如期举行。那年许多灵修不信邪地在山下等了半月,发现越陵山竟真的不打算开山收徒,纷纷大失所望、铩羽而归。
仙道中有一公认说法,“非为惊世才,不叩越陵关”。越陵山三年一开山收徒,不论门第与出身,每每都有成百上千人涌入秋闱大会,各展神通,但最后能留下的往往不到十人,只因天分易有,而天才难得。
能得越陵山青睐之人,绝非只有天赋,而是真正的天才。
很多弟子并非通过秋闱入门,而是以各种方式被从外面捡回来的,那怕父母都是无半点仙根之人,所生子女也有天资卓绝的。因此上至掌门长老、下至内门弟子时常下山游历,不只为游山玩水,而是为了在民间搜罗各类天才,至于点化仙根,则各凭缘分。
所以百年来越陵山虽不乏离经叛道之徒,鬼才更是层出不穷,却无一不在术法上有着他人望尘莫及的造诣,故而很难为仙道所指摘。
孙渠鹤虽说对晏伽多有防备,却也并未质疑过对方的本事。唯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晏伽毫不犹豫地叛出师门,宁死也不开口解释原因?
而有关她母亲的事情,晏伽显然知晓内情,却同样不肯向她吐露半个字。
“回到越陵山之后,你下一步作何打算?”孙渠鹤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回那些人的修为吗?”
晏伽摇头:“没有。人族修行之法,原本是采撷山川草木之精华,聚成自身丹田之气,一旦修为被人所夺,便如同涓流重汇入海,永远都分不出原本的那股水流了。覆水难收,如何找回?”
“这世上果真有横刀夺人修为的邪术吗……”
“修为轻易无法窃取,除非自愿献出。”晏伽叹道,“贪心便要付出代价,谁也帮不了他们。”
出了东湖城以西五里,就又是一处驿站,自那里再向西走便是绵延百里的崔嵬山岭,古称“剑阁鬼道”。他们来时并未经过那处群山,但回去最快的路便是御剑从山间穿行,只是山遥路远,此法也相当累人。
眼看着前面就要到驿站口了,马车忽的又一停,几人猝不及防地滚作一团,好不容易爬起来,却听到外面半点声音也没有,别说什么虫鸣鸟叫,就连马喘气声也听不到了。
“怎么回事?”
顾年遐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探头往车外看去,神色越来越凝重。
“鬼打墙。”他说,“有恶鬼邪灵拦路,好大的胆子。”
他跳上马车车顶,发现车还在向前行进,但明明是白日里,四周却黑得如同浓墨一般。车夫双眼紧闭,浑然不知地坐在前面赶马,走了许久,似乎都只在一个地方兜圈子。
前面一片漆黑中,忽然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唢呐声,悠扬诡异,正朝着他们过来。顾年遐侧耳听着,总觉得有些熟悉,忽然被晏伽伸手一把扯了回去,按在座板上:“坐好,麻烦来了。”
唢呐声逐渐逼近,阴风吹起马车的帘子,其间仿佛还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悲泣哭嚎。孙渠鹤打了个冷战,小心问道:“这是什么鬼啊?”
晏伽探出头看了一眼,道:“很近了,看着像是红煞——这年头这玩意居然这么多?捅了红煞窝了?”
他提刀跳出马车,迎面就碰上一队送亲抬轿的红衣鬼,个个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如纸,脚不沾地却行速飞快,正中的红顶八抬大轿摇摇晃晃,从里面传来女子轻快的哼唱声。
“桃花红,杏花白,花中争有红白色,无皮无脸对镜枉断肠……”
晏伽站在那儿,越看越觉得熟识,接着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顾年遐时的情景——这轿子的样式相当眼熟,而他记性又很好,眼前这个来势汹汹的红煞鬼,好像就是当时那个被顾年遐横刀杀出的倒霉蛋。
他那个时候只顾着感叹顾年遐身手不错,却忘了问,当时的红白撞煞最后如何了。
若按他的法子破阵,不过是相当于走在路上跟人狭路相逢,把对方拨开、自己先走,最严重也只是遭对方骂两句。可顾年遐却是来硬的,丝毫不讲章法,如同好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