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长戟,将顾年遐的身体牢牢禁锢住,让他动弹不得。
晏伽从踏入这里的那刻起,就准备好了这个阵法,这是乐佚游曾教给他用以祛除混沌的法门,过去十年间,他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从不失手。
“你做了什么?!”混沌疯狂嘶喊起来,“等等,你听我说一次!你接受我们的法力,绝对不会后悔的,绝对不会——”
“闭嘴。”
晏伽右手捏紧,占据了顾年遐身体的混沌彻底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睁大双眼看着他,无力摇头。
“顶着他的脸和声音喊这么恶心人的东西,你真是不想活了。”
晏伽说完,手中持一道符猛地贴在顾年遐额头上,周身法力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中央,接着晏伽一伸手,用尽全力将混沌从顾年遐身体里扯了出来。
果然是一团混沌凝成的秽气,勉强借助顾年遐的身躯汇聚出歪歪扭扭的人形,虽然并未生天庭五官,晏伽却依稀能从它脸上看出不甘的怒火,以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走着瞧……只要这小魔族还活着,我们就会永远在这具身体里,你杀不尽的,杀不尽……”
随着混沌身躯的消散,周围如同梦魇一般的战场也慢慢向后退去。顾年遐身子一歪,昏倒在晏伽怀中,眉头仍是蹙着,睡梦中也不舒服。
晏伽轻轻扶着顾年遐的脸,让对方的头垫在自己胳膊上。再抬头时,两人仍在草庐的床上,顾年遐紧紧抓着晏伽的衣袖,半晌,微微吐出一口气。
“年年。”晏伽捏捏他的脸,再次试图把人叫醒。
顾年遐这会总算悠悠转醒,睁眼看着晏伽,低声说:“刚才好难受。”
“刚才你被脏东西缠上了。”晏伽说,“告诉我,你以前究竟来没来过越陵山,又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混沌附身的?”
顾年遐坐起来,揉揉脑袋,摇头:“我不记得,越陵山我从没来过……”
尾巴并无异状,耳朵也没有蹦出来,晏伽观察着他神色,确信对方没在说谎。
这个时候,晏伽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心底翻涌上来的那股恐惧。
说实话,刚才从顾年遐身体里驱出混沌的时候,他并没有全然的把握,但拼尽全力只能作此一搏,如果不成功,或许顾年遐会像曾经他的许多故人一样,永远留在那片尸山堆积起的战场。
即便过了多年,他还是会害怕,会在面对那种东西的生杀予夺时浑身发冷、颤抖。
“你怎么了?”顾年遐看出他不太对劲,凑过去,扯了扯他耳垂,“脸色好差。”
晏伽双手还扶着顾年遐的肩膀,他发觉自己捏得很紧,比刚才威胁混沌时捏手腕的力度还要大得多。
“年年,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会做噩梦吗?”晏伽别开目光,问道。
“会。”顾年遐道,“所以我喜欢挨着你睡。”
晏伽没说什么,拍拍顾年遐的尾巴:“再睡一会儿吧,吃饭我叫你。”
顾年遐却拉住他,满眼期待:“你之前说,我乖乖顶着叶子不动,就帮我弄尾巴那里。”
“光天化日的,你真不害臊。”
晏伽这么说着,还是起身去关好了草庐的门,用法力从里面落了道锁,转身回到床上,看着衣裳松松垮垮的顾年遐,觉得喉咙发烫。
顾年遐今年十七有余,身体早已开始褪去少年青涩,有了些青年人抽条的影子,这些天也长开了许多。晏伽坐在床边,手放在顾年遐的腰侧,慢慢俯下身去,望着对方的眼睛。
刚才那只伪装成顾年遐的混沌贴上来亲吻的模样,忽然在晏伽脑海中清晰起来。那毕竟还是顾年遐的身躯,虽然是污秽之物,但晏伽却对着那张脸,莫名其妙地觉出了躁动。
“你不是一直很想这样对我吗?”
晏伽身子一僵,被这句话折磨得血气轰然上涌。刚才那分明也是顾年遐的脸和声音,足够他内心被愧疚抽上几鞭子了。
顾年遐浑然不觉,伸手抱紧了他,尾巴在他腰间乱蹭。但小狼显然已经不太满足于仅仅被摸尾巴,晏伽能感觉到,顾年遐的举止似乎有些超出以往了。
可就算是狼族到了明丹期,也不至于这样索求无度,早知道他应该提前找顾影拙打听打听,顾年遐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梦到你被别的狼抢走了。”顾年遐不是很高兴地嘟哝,“好讨厌的梦……”
晏伽感觉身下的人越来越无所顾忌,衣袍甚至松散了大半,整片胸|膛都袒露了出来,小狼爪子夹紧他的腰,发出轻哼。
但那分明是沾染了欲|望的呻|吟,晏伽明白得很,两人之间不知从哪刻开始,已然彻底变得不清不楚起来。
“年年……”
晏伽抱紧了顾年遐的身子,那趋近于青年的身躯在他怀中变得无比火|热,如水入江川,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捂住顾年遐的嘴巴,感受那温热的舌尖在自己手掌上舔|过,带出灼湿的气息,顺着手腕蜿蜒爬上,试图攫取他的理智。
顾年遐最终软在他怀里,晏伽伸手向下探了探,心中叹了口气,果然,尾巴湿透一片。
这场春光被火烧得一片泥泞,只是动一动,便会牵动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