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我就从你的眼珠子开始挖。”
黑狼迟疑着没有动,似乎对他有所忌惮。
“我知道你很难杀,但我不是没杀过。”晏伽甩了甩刀,冷冷道,“你今天就会知道,你的那些同族以前是怎么被我一刀刀切碎、活剐的。”
“是越陵山?”混沌黑狼的声音嘶哑,仿佛几百个人的说话声被扭曲在了一处,“越陵山的……打不过……我们打不过的……”
“逃……”
“快逃……”
晏伽看那黑狼的样子,越看越不对,又回头瞅瞅顾年遐,总感觉这东西好像除了从头到尾黑得没有一丝杂毛外,和顾年遐长得一模一样。
“蘅宫没有黑狼,我们这一脉只有白色。”顾年遐见状立刻说,“它真难看。”
“我先去切了它,回来帮你疗伤。”晏伽对他说,“等我回来。”
黑狼见他追上来,立马扭头逃走了。晏伽本要去追,想起顾年遐身上还有伤,只得作罢。
顾年遐变回了少年模样,身上原本整洁的纱衣外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浑身都是血迹,筋疲力尽往晏伽怀中一倒,疼得直缩尾巴。
晏伽心疼得甚至一开始不敢下手去碰,咬咬牙打横抱起顾年遐,转头往寝殿里去了。
顾年遐蜷缩在他怀里,感受着那双手在身上游走,疗愈的咒法慢慢充斥自己的四肢百骸,伤口不如刚才那么疼了。
晏伽把他放上床:“躺好,我给你疗伤。”
顾年遐埋着头,抓着晏伽一只手,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安心。源源不断的法力涌入经脉,顾年遐的吐息逐渐变得顺畅起来,睁开眼睛看着晏伽,又把脸埋进对方手掌里。
晏伽的手僵了一下:“怎么了?特别疼?”
“狼族打架打输了是很丢脸的事情。”顾年遐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刚才根本就伤不到它……”
“谁说你输了?”晏伽揉他的脸,“是它跑了,你没有输。”
顾年遐摇头:“它是被你吓跑的。”
晏伽亲了亲他,安慰道:“别管了,有的是机会弄死它。你别乱动,我帮你调息。”
顾年遐始终对自己竟然输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异族这件事耿耿于怀,郁闷地在床上趴了许久,直到寝殿外再次传来嘈杂声,晏伽将顾年遐护在身后,望着寝殿大门,随时准备出刀。
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两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是顾君轻,后面还跟着顾迩卓。两人同样是一脸疲惫,手中的剑都没来得及收起,看来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少主!”顾迩卓急急忙忙跑过来,看到顾年遐受伤,顿时急了,“怎么了?!”
晏伽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混沌之气,也放下心来:“你们去哪儿了?”
“不知道,一日前这些脏东西突然闯进蘅宫,无端攻击我们的族人,虽说它们根本就不是对手,但也太难杀了,须得用法力彻底撕碎才行。”顾迩卓焦急道,“少主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顾年遐拍拍她的手,“刚才遇上了一头黑狼,和它打了一场。”
晏伽问道:“那黑狼是什么来头?”
顾迩卓和顾君轻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晏伽见状,也明白此次蘅宫来信果然与那头狼脱不开干系,只是既然知道十万危急,到底为什么还让顾年遐回来涉险?
最终还是顾迩卓率先开了口:“除了那些闯进来的杂碎,一同来的还有那头黑狼,它放话说要挑战少主的狼王之位。”
顾君轻道:“你应该不知道,按照我族的传统,历代狼王虽然以血缘世袭为主,但血脉并非不可更替。我打个比方啊,要是有其他狼族想争夺狼王之位,就算是外来的狼也无妨,都可以向年遐下战书,下任狼王便以胜负定分晓。若他不敢应战,则不战自败,失去继承狼王血脉的资格,而挑战者便是下一任狼王。”
顾年遐闻言抬起了头,目露凶意:“我跟它打!”
晏伽把他按下去,又问:“打输了或者不打,最后都得让位,是吗?”
顾迩卓刚要点头,又被顾君轻抢白:“喊别人帮忙打,也算输。”
“几千年了,你们狼族就没学会讲道理吗?”晏伽无奈,“还有,你小子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顾年遐道:“对狼族来说,力量和爪牙就是道理。我们不会以人族那种法子来选定继任者,狼族之王须得战无不胜,方有资格带领狼群,否则族群只会越来越孱弱。”
狼族数千年来便是如此,唯有族群中最为强大的那头狼,才能带领狼群繁衍生息,否则早就如同那些相对弱小的魔族一般绝种了。
“知道了知道了。”晏伽叹气,“不管怎么样,你先好好歇会儿,养好了伤再说做不做狼王的。”
顾年遐眼神却十分坚决:“不,我一定要做。”
晏伽只觉得小狼忽然就燃起了斗志,却不清楚为什么。他揉揉顾年遐的尾巴,说:“别勉强,实在不行你跟我回越陵山住,不当狼王了,等会儿我帮你弄死它。”
顾年遐依旧摇头:“不行,不战而退更丢脸,我才不要。你来帮我疗伤,我要准备应战了。”
“顾影拙人呢?”晏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