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彼此见解不同,哪怕争论间有所不快,也不会闹得不可开交的地步。”
展煜这时也想伸手去抓一把蚕豆,被晏伽一巴掌拍掉,整个人愣住:“你干什么?”
“你吃什么吃?”晏伽安然道,“不够三个人吃的。”
展煜气得便要踹他:“那也该是你没得吃,饿死鬼!拿过来!”
三人抢完了那包蚕豆,闲来无事又飞到附近的小峰上看风景。迎面的微风和流云拂人心脾,晏伽惬意地靠在萧千树的青玉葫芦上,觉得周身凉爽无比:“你这真是好东西,正好纳凉。”
萧千树最喜欢别人夸她的葫芦,摸了摸葫芦嘴儿的穗子,说道:“这是我小时候从观中的葫芦藤上摘下来的,当时师门里无人通晓炼化之法,我在房里待了半月,用青玉、碎金和黄铜练成了这个。”
“所以这个就是你的法宝?”晏伽问道,“我也想自己炼一个了。”
“我可以教你。”萧千树慷慨道,“炼化之术也不难学,只是少有人能耐住性子。”
转眼间便到了论道的那日,众人一早就去了拜月顶的络星台,乐佚游和几位长老早已等在那里。客席上还有几个生面孔,并未身着玄鹿羽衫,看上去是应邀而来,来自五洲之内的大小仙门,皆是此次论道会的清谈客。
晏伽落座下来,扭头一看,自己身侧竟是坐着一个小和尚,虽说与自己年纪相仿,却生得异常貌美,形容冷淡,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那小和尚正襟危坐,端端正正捧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余光瞥见晏伽在看自己,眼底顿时便有些不屑,挪开了目光。
晏伽愣了一下,心想自己难道是哪里得罪这和尚了?
他越想不服气,干脆直接侧过了身子,手托着下巴,明晃晃盯着那小和尚看。
“看够没有?”小和尚冷冷道,“看够了就转回去。”
“怎么,就许你无端翻人白眼,不许我盯着你看?”晏伽反倒更凑近了些看,“你是不是知道自己长得特别俊,所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啊?我可比你俊多了,就很乐意所有人都盯着我看。”
“你这种来路不明的疯癫泼皮,还配放在我眼里吗?”小和尚嗤笑道,“随你看吧,言行无状之徒,竟然还配争选乐仙师亲传。”
晏伽也不恼,轻轻一笑,转了回去:“插花公鸡。”
“你……”
气氛正要转为剑拔弩张,弦无双适时走过来,丢给晏伽一只香梨:“来了?今日乐仙师多邀了些人,大家尽可畅怀相谈,不必觉得拘束。”
“要坐一天么?”晏伽问,“我可坐不住。”
弦无双道:“那倒不必,随意走动即可,若想与他人交游切磋,也是可以的。”
晏伽三两口啃掉半只梨,看向乐佚游所在的坐席,只见对方正抱着拂尘与身侧一名老道士谈笑,想来十有八九便是萧千树的师父青狮真人,端的是仙风道骨、超凡脱尘,身披一道雪白绣梅花的绫绸,行走坐卧皆是仙姿。
听说青狮真人年少时也曾有过轻狂岁月,受了些许情伤后参悟道心,修为大增,终列仙道宗师之位。但晏伽向乐佚游打听起这事详细,对方也只是摇头,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谈笑风生,晏伽则坐在那里吃饭喝茶,优哉游哉地听着周围鼎沸的争辩。
边上那个貌美却目中无人的小和尚同样一言不发,不知是压根没什么见解,还是不屑于和这些凡人争论。
不过晏伽原本的性子便是偏要去招惹别人,他将自己的桌子向对方那里搬了搬,开口道:“这位……佛友?你们平时是如何修行的,坐在庙里敲木鱼念经吗?”
小和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修行之道,有所不同,你多些见识便不会问东问西了。”
晏伽话没说几句,肚子倒是吃饱喝足了,眼睛一眨便觉困意袭来,左右看了看,见旁人热切不减半分,谈笑间杯盏轻碰、玉箸相叠。一阵风吹过山顶,山林间片片桃梨循风乱飞,红粉迷人眼,端的叫人心旷神怡。
他缓缓抬起头,忽然望见山间日光如雾,轻纱一般坠下来,在络星台上落了一片浮光映影,心中却没来由地泛起一阵叹息,立时便对眼前美景失了兴趣。
乐佚游饮下一杯酒,瞥见不远处的晏伽兀自起身离席,背影比同龄人瘦弱了许多。她愣了愣神,这时从边上又递来一只酒盏,笑意寒暄,众多少年人灼灼的目光望向她。
这些天见多了这样的笑颜,晏伽方才格格不入的背影却仿佛落在杯中的残叶,她原本想顺手拂去,又觉得不应当。
“乐仙师,学生这里有一拙见……”
身边人的声音将乐佚游唤回,她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啊,讲来讲来!”
晏伽踩着青花剑一路闲看山间风景,不知不觉飞到了拜月顶附近的一座矮峰上,这里有一条悬练似的飞瀑,远处便听到轰鸣阵阵。他好奇地落下去,竟然发现树丛掩映中还坐落着一间小草庐,紧邻着那道瀑布。
他向来喜欢各处乱转,便收了剑落在草庐门口,打量着这处小小院落。草庐门虚掩着,里面毫无声响,晏伽上前敲了敲门,半晌才听从里面传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