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菩岚大师。
“师兄!”晏伽走过去,“你们情况如何?”
苏获诧异回头:“你们如何找来的?我和惟竹已经出去交替探了几次,都没找到出去的路。”
“这里的雾气会迷人五感,一旦误入就很难脱身,你与惟竹接天地之气会好一些,但这些混沌太厉害了,你们也难免被扰乱。”晏伽道,“菩岚大师为何也在此?”
在晏伽的记忆中,菩岚大师一直是这种须发皓白的模样,听说寿数已有近二百年,德高望重,平日里寡言少语,也是如今佛门之中唯一的高僧了。
“贫僧与二位仙师下山护持村民,只是天降大雾,将我们困在此处。”菩岚大师道,“晏掌门,外面的东西是何缘由?是否与你先前所说的裂隙有关?”
“在香绝谷时你们也看到了,弦无双和神殿大使司合力摧毁了建木,那原本是裂隙结界的命脉。”晏伽说,“眼下还得先想法子驱散这迷障,再看是否有补救之法。”
顾年遐指指外面:“老和尚,你的徒弟在那里。”
“哲久?”菩岚大师一怔,“他也在此?”
“钧儿和不留行掌门也在。”晏伽说,“对了,还有个新娘子。”
苏获问道:“哪里来的新娘子?”
“并非活人。”晏伽道,“你的老本行。”
苏获沉思片晌,点头:“我知道了,让他们都进来吧,只是那女鬼不要进到里面,惟竹在祠堂看护村民,会吓到他们。”
他说完便抬手准了结界外的人入内,怀钧和桑岱先进来,温哲久紧随其后,看到菩岚大师也有些怔愣:“师父?”
“哲久,你……”
菩岚大师话说到一半,猝然睁大了眼,脸色霎时变得比鬓边的长须还要苍白。他的目光落在那顶红轿子上,轿顶摇摇晃晃的流苏仿佛化成了丝线缠住他,浑身都动弹不得。
温哲久注意到他神色不对,警觉道:“师父,您怎么了?”
菩岚大师脸色越发诡谲,问他:“她是你引来的?!”
红煞此时一手挑开帘子,一只精巧的绣花鞋踏出喜轿,并不沾地,却款款朝几人走了过来,周身一股寒意。晏伽眯眼去看,发现红煞脚下果真连半点影子也没有,如同一缕雾气迅速到了眼前。
苏获落下面具,一剑指向红煞:“这位姑娘请稍留步,有话便直说吧。”
那顶红盖头无风自动,露出下面美艳绝伦却全无血色的脸,红煞就这样冷眼看着菩岚大师,血红的薄唇轻启:“他是你的徒弟?”
“你,为什么还会回来?你……”菩岚跌跌撞撞向后退去,不知为何变得极其狼狈,“你早就应该……早就该……”
“这是红煞,好端端你们怎么会招惹上她?”苏获问晏伽道,“她竟还认得菩岚大师?”
温哲久盯着菩岚大师,忽然想到什么,抓起自己胸口的佛珠又问道:“师父,您说这是当年捡到我的时候,就被我抱在怀中的,但这女鬼也对这串佛珠纠缠不休,非说持此珠者便是渡她之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菩岚大师嘴唇发抖,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红煞却已经飘然到了面前,鲜红的十指探向自己腰间。
怀钧拔剑将她拦下,厉声问:“你做什么?”
红煞却不理会他,从腰上解下晏伽和顾年遐都曾见过的那枚舍利子,举到了菩岚大师面前:“大师,我且有一事问你,此物你可识得?”
“不、我不认识。”菩岚大师还是摇头,“我也不认得你,你执念太重,如此魂魄受缚,是无法解脱的。”
“不,你认得我。”红煞说道,“我也认得你。”
晏伽凑近温哲久,悄声说:“你师父真有意思,刚才都吓得说实话了,这会子又说不认得,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温哲久没心思理会他,又切切追问:“师父,您为何避而不谈?”
“当年赠予我佛珠和这枚舍利的人,是同一个。”红煞道,“是你对不对?但一百七十年前你取走了佛珠,舍利却仍留在我身上,致我有佛光附体、同类不侵——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一百七十年前……佛珠……”温哲久恍惚了片刻,“所以,这串佛珠本不是我的东西,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怀珠卧雪’,是吗,师父?”
菩岚大师所持的鎏金法杖被他颤抖的双手带得晃动起来,晏伽难得从那总是温和慈悲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惶然与狼狈,他立马将顾年遐扯到自己身后,对另外几人道:“当心,他这是入迷障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纠缠不休……我做不到,当年我渡不了你,今日也是……”
菩岚大师的脸上泛起一层黑气,眨眼间便将身形扩了数倍,攀在他的头顶,朝着众人嘶声吼叫,像是在威胁,很快又纵身而起,卷起一阵阴风腾上了半空。
原是菩岚大师不知何时已被混沌寄生于内,平日不显端倪,眼下佛心根基震动,恐怕再也压不住这些东西了。
晏伽立即抬手画咒,以雷光为引,将那黑雾浑身缚住,怀钧在他身后出手,纯钧剑带着风声劈过去。但很快又有无数团黑雾自菩岚大师身上钻出,如黑鸦一般,见晏伽这厢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