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克勒斯在听着父亲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他在心底淡淡嘲讽,这些话父亲自己信么?
监察部接过了皇帝的指令来查他,还有人敢听他父亲的话,说给他抹掉查处记录就抹掉?他父亲是觉得自己的话比君上的指令还管用么?
这些话骗骗久在家中的母亲还行,他却是一个字不信的。
但他不想这时候反驳出声,就让母亲先安心一会儿吧。
尼克勒斯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另一种面向,那种一瞬间被最亲近的人排斥开、成为外人、被无故扎了一身刺的感受让他感觉格外疲惫。
他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是被父亲拉来挡木仓了。
并且在他听了父亲说了这么多后,尼克勒斯只听明白了一件事——他父亲已经坚定了让他背锅的决心了,并且还想让母亲和自己真心实意地接受这种安排。
“那你私自给维诺三千万的事怎么解释?时候还不跟我们说,如果不是这次被抖落出来,你还打算瞒多久?”宋夫人冷不丁地问,眼神冷冷的。
真是没完了,沃克将军松开妻子,重重地呼了口气,他靠到沙发背上,心底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但他不想解释说是被维诺骗了三千万,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无能。
“如果你在维诺小的时候对他能稍微不那么刻薄,让他连饭都吃不饱、自此记恨上我们,我也不用在他大了以后给他三千万了。省小钱丢大钱,你觉得自己做的事怎么样?”
“给他这笔钱还不是因为想给尼克铺铺路,让维诺在军中以后能帮扶他点就帮扶点。”
“尼克也是,本来我们去打个招呼就完事的事情,你非得跟过去多嘴一句去招惹他。有主的人鱼就那么好?勾得你屁股坐不稳椅子?”
他冷冷道,声音中并没有怒意,但却无端显露出指责的意味。
被当面指责私人癖好,尼克勒斯手指一僵,低垂的眼帘下逐渐翻滚起阴云戾气,父亲这是在指责他的喜好么?他的个人喜好跟这次事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父亲自己要过去跟维诺打招呼,他们这会儿还安稳呆在宴会上呢。
“你在责怪我?”听出了丈夫话中责怪的意思,宋黎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丈夫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竟然因为维诺那个小杂种说她当年“刻薄”?
也不想想是谁让那个搅事精出生的!
宋黎玥立刻翻起了旧账,把她从宴会上维诺那里受的气一起发泄了出来,“你觉得我当年刻薄?如果你那时候的工资能再翻个十倍,我也不用刻薄了,每月给维诺三万我都舍得。”
她冷笑一声,像是受到冒犯后竖起刺准备进攻的毛刺兽似的,勾起的红唇血一般冰冷。
“谁让我当时对你太自信了,跟我父亲说什么嫁过来后就不用要家里一个通用点了,结果呢?一个家里除了有条傻人鱼和个拖油瓶,其余就是个空壳!”
“明明没钱还学别人养人鱼,养了个傻子还不算,还要多生一张嘴出来吃饭。这一下就是两张嘴。”
“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请什么下人,你有没有算过为了装门面你在家里和外面浪费了多少钱?那我能怎么办,手里通用点不够,我只能精打细算了!”
“没把那个拖油瓶饿死都算我当初心善!”
沃克将军这下也沉下脸来,他最讨厌别人提起自己曾经身份地位还低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愿意过多回想。
“翻旧账?今天一下把维诺点燃的人是你吧?知道那个黑珍珠是维诺母父的遗物,你还非得带上它去刺激维诺,你故意这么做有意思么?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么?”
宋黎玥又忍不住鼻酸了,泪珠从眼眶滑落,但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盛气凌人的外表。
“我就是想戴怎么了!我想霸占所有你的东西不行么?谁让你给那条傻鱼买的?我就是要带着那条珍珠项链戳维诺的心窝……呜呜呜……我想要你所有的东西有什么错……”
说到最后,她终于藏不住那份强硬背后的柔软了,扬着头呜呜哭起来,却坚决不抬手抹泪。
她不能认输。
沃克将军没想到听到最后,会听到妻子对自己类似于表白一样的话,看着妻子哭得惨兮兮地,一时间火气也消下来了。
他怔了怔,放松下肩膀,叹了口气准备再哄哄妻子。
就听小儿子冷不丁来了一句。
“父亲,你怪这个怪哪个,为什么不反思一下你自己呢?”
塞切尔抬眼看去,就见尼克勒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与其怪母亲对维诺小时候不好,为什么不怪自己为什么要把维诺生下来呢?”
“生下来了又不好好养,看见妻子和孩子欺负大儿子也不管,等到而是多年后被大儿子反咬了,才怪妻子和孩子当年对大儿子不好。”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生,也没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没管好下半身的事,就不要怪别人了吧?”
小儿子凉凉道。
一阵怒意直冲头顶,“我都是为了谁!”塞切尔随手抓起身前一个东西就甩了过去,直直打中了尼克勒斯的额角,而后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