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抬起头,自下而上地仰望青年,似乎是不想溅青年一身水,他浮出水面的速度很慢。
所以维诺也就看清了斯塔利现在的状态。
人鱼眼底都是哭泣过后的血丝,金眸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水光,他皮肤发红,呜咽着,埋进了维诺的怀里,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将鼻尖抵在青年的颈窝处,不安地蹭动着。
“维诺……维诺……”人鱼低声喘息着,一声声叫着青年的名字,带着欲求和无措,好像要把这名字揉在心间化开一般,满心满眼,全是他。
“难受……我难受……”怀中的人鱼在他耳边呵气,带着哭腔的嗓音沙哑着向他求助,克制又难耐地轻轻咬着他的耳朵,向他倾吐内心的委屈和害怕,“有坏人……你不在……”
维诺听得又是心疼,又是耳根发烫。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他侧过脸,亲了亲人鱼滚烫的脸颊,将脸颊贴在人鱼颊边,紧紧搂住他,试图安抚他,“我回来了。”
人鱼伸出湿漉漉的手,一只手拖住青年的脸颊,一只手掌从后包着他的头,将维诺牢牢锁住。
他仰起修长的颈,露出线条干净利落的下颚线,从下而上,唇自发地摄住青年柔软的唇,霸道又炙热地吻着,灼热的雪杉气息和温和的草木气息混合在一起,带着湿润的水汽,将两人裹挟在其中。
气氛愈加火热而暧昧。
维诺摸索着手边的光脑,凭着记忆将头顶的天窗合上一半。
阳光缓缓敛去,只剩一束斜光温柔地照在另一侧的池边。
在略微昏暗的环境下,黑发青年和人鱼的身形贴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气氛凝造出一个独属于他们的世界,外人无法融入。
模糊又饱含热度的字句从人鱼的唇边泄出,被他送进青年的唇间,“维诺……宝贝,我想……”未尽的话语,勾得维诺心里一紧。
炙热的呼吸喷在维诺脸上,让他有点眩晕。
老婆好美,好香,好热情。顶不住,真的顶不住。
谁能被老婆这么蹭还忍着,那就不是人!
“别怕,乖,我帮你。”维诺的嗓音也有点沙哑,他滚了滚喉头,从斯塔利手中挣脱出来,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只是他手指刚触及第一颗纽扣,就被人鱼拖下了水。
……
接下来的事,就好像在做梦一般。
梦里维诺好像在坐过山车。
他好像回到了前世,记忆中少有的几次去游乐园,他看着一些娱乐设施上欢声尖叫的人群,怀着些许羡慕的心态一个人买了票,独自坐在位子上,紧紧地抓着手里的扶手。列车急速飞驰下,失重感让他的心好像从身体里被拽了出去,飘飘悠悠地荡在空中。
只不过,这一次,有人和他一起乘上了过山车,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给他支撑下去的力量。
(看见西湖里的水了么?是我哭的。球球审核太太了)
到了后来,带给他窒息感的水下,似乎不再是他呼吸的阻碍……维诺仿佛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某中本就生活在水中的生物,温凉的水像是母体的怀抱一般,温暖而舒适。
他想游出人鱼的怀抱,去感受水流穿过发丝,划过身体的感受。
只是身体才探出去一半,就被人鱼抓了回来,带着他进了那座假山的石洞中。
假山是维诺为了增加人鱼的安全感买来的。
没成想,有一天,自己会被拖进来。
在狭小昏暗的空间内,水面没过维诺的锁骨,他靠在冷硬的石壁上,被撞得头脑发昏,声音破碎,身前就是人鱼散发着热量的身躯。
人鱼埋在他颈肩,一寸寸地吻过,含着他的喉结轻咬,激得维诺无法控制的不断做出吞咽的动作。
黑暗中,维诺感到人鱼将他眼角的湿润温柔吻去,轻轻含住他的唇瓣,舌尖探入唇间抚慰他。
如果他别的动作也能这么温柔就好了。
青年被逼出一丝破碎的哭腔,用自己仅剩的理智模糊想到。
“维诺,我是谭遇。”人鱼在他耳畔低低吐息,舔着他的耳垂跟他咬耳朵。
身后的石缝射进来一些微光,谭遇能清楚地看到青年被水洗过的黑珍珠似的眼睛,和微微发红、沾染泪痕的眼尾。
“唔……嗯?”青年细微地颤抖着,在昏暗中茫然地睁着眼睛,含着泪花努力看向他,却语法理解他语句中的含义。
谭遇勾起一丝纵容的笑意,“没事,宝贝,我永远是你的人鱼。”
他凑过去,又吻住了青年,将他接下来的哼吟含入口中。
在一片模糊的记忆中,维诺似乎有感到自己被带出了水面。
身体被放入了更加柔软的地方,软软的、弹弹的,身体一动就会跟着晃动。
身下有干燥柔软的布料,被他下意识紧紧攥在指间,在最后的最后,因无法承受更多而崩溃着哭出来时,手中的布料被抽出,有人与他十指相嵌,在他耳边说爱他。
……
维诺醒了。
但他宁愿自己还没醒。
要是没醒的话,就不用面对这种像是做了截肢手术,又像是整个人被从中间撬开的尴尬感觉了。那种可怕的入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