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个人,层层递进的愤怒所发泄出来的感情那样。
然后,他听到了大声一点的后半句歌词。
“……Singing a song of a angry man。「歌唱着人民的愤怒。」*(注1)”
歌词的重音,随着节奏,一下一下的敲进了郁辰的内心,那种难以言喻的触动随着心脏的跳动,把激动的血液带向了四肢。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这是一个不被紧固的民族的歌声!」”
“……”
“……”
最开始是一个人,然后加入这段旋律歌唱的人逐渐变多,最后变成了合唱。
当主旋律再一次唱起来的时候,郁辰觉得就是它了,就是这一首歌。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也翻译称作,《人民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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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剧的上下半长,加上中途休息的十五分钟,总共有近三个小时。
两人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走出大彼得罗夫大剧院,像下午过来的时候那样,穿过红场回到停车位。
郁辰全程都是低着头看着地面走的,没有说话。
没办法,他在最后散场前,演员们最后一次唱起《人民之歌》的时候,又没忍住流下了眼泪,为了不让糗态给朋友看到,他只能够选择低着头,让微长的刘海遮住泛红的眼睛。
走在前面一点的佐切卡也难得的保持着安静。
他也沉浸在了音乐剧当中。
选择像他们这样在远一点停车来看音乐剧的人几乎没有,这个时间红场也已经没有人,两人得以安静的往回走,不被任何人打扰。
郁辰觉得,夜晚的这个感觉,和他一个多月之前,刚来到莫斯科时候的感觉有点像。只不过当时比现在要冷多了,而且当时,也才刚刚认识佐切卡。
因为腿比对方要短,所以走得稍微慢了一步的郁辰,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
经过红场的建筑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就想起刚才看的《悲惨世界》,并且轻声的哼起了那首曲子。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哼出来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急忙停下来。
然而这时,有一个声音将他的歌接上来了。
“Singing a song of angry man。”是佐切卡,他转过身来把歌词接上,并且退后两步摆出芭蕾舞五号位,即兴的随着后面的歌词编写了一小段舞蹈。
银发青年摆出的神态,就像是一百多年前,那奋起反抗的学生当中的一员那样,眉眼带着稚嫩却又坚定的神情。
无人的红场,夜色作为背景下,郁辰看着佐切卡,小声的帮他唱完曲子的伴奏,看着对方即兴编排的舞步。
他没有鼓掌,因为他觉得单单的鼓掌不足以表达他的兴奋的心情——就好像一直以来的内心的情感被人理解一样,小众的喜好被人认可那样。
是郁辰在同龄人当中,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欣喜。
佐切卡即兴跳完之后,伸手邀请郁辰一起过来。然后他搭着亚裔朋友的手,将刚才的即兴舞再跳了一次,带着对方也跳一次,才停下来,看着他。
入春之后的微风吹乱了佐切卡的刘海,青年低下头带着笑容,对郁辰说道,“希望这里面的动作和舞步,能够在你马上来临的赛季节目上面展现出来。”
他猜到了——他将会用这首曲子用到成年组的第一个赛季上面来。
心里还满怀着被理解被认可欣喜的郁辰,惊讶的抬头看向对方。
被猜测中内心想法的感觉,就像是敏感的心被一根手指轻轻触碰到了一样。
不痛,但是有些痒。
郁辰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用什么话,能够最直观的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最后,他只是轻点了一下头,答应了一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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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棕熊俱乐部专属练习的冰场,外围的停车场格线已经重新画好,而郁辰也度过完一个长周末,回到日常的训练当中。
莫洛佐夫教练已经拿着板子,在冰场中央等待了。
亚裔青年换好冰鞋,站在入口前,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手里拿着的光盘。他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里准备之后,摘下冰刀套,一觉蹬来到莫洛佐夫教练面前。
“早上好,教练,”青年把手里的光盘递了过去,“过了一个长周末,我选好赛季用的曲子了。”
老教练抬起头,发现弟子表情认真,也跟着摆出眼熟的表情,接过了光盘,看到上面写着歌曲的名称,挑了下眉。
“很不错的选曲,”莫洛佐夫滑到边上,将光盘放到主场馆的播放器上面,拿起一支笔打算做笔记。
“那主题呢,你定下的这两首曲子,围绕的主题叫做什么?”老教练问道。
“……”郁辰想了一下昨天晚上,他分别听那两首曲子时候的心情,开口回答,“是,‘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