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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难养 远树 1195 字 28天前

”徐知星突然问,他眼睫低垂,苍白的手指抓着身下的被子,“我爸如果真的做了这种事,也肯定是因为我,我弹琴吃药都要花很多钱。”

“星星,叔叔不是这样的人,就算退一万步讲,叔叔真的……这个事情的责任也不在你。”

徐知星蜷缩着身子,紧闭着双眼,陷入深深的自责。

路西鸣无声地叹口气,手指拂过他的发顶,动作轻柔地顺了两下,走到床沿,替他脱掉鞋子,盖好被子,放缓声音道:“你先休息。”

九月份的日内瓦夜晚天气只有十多度,徐知星站在浴室的窗口前,迎面是带着寒气的冷风,他关掉窗户,隔着玻璃看着远处的日内瓦湖畔。

在还没有出国前,他在网上看了许多攻略,日内瓦湖畔有一个数米高的喷泉,泉水飘洒在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洋洋洒洒,在夕阳的照耀下十分夺目。

当时徐知星兴高采烈地拿着这张照片给徐明军看,说到时候他们一家四口也要去看喷泉。

明明在出发前都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徐知星借着热水擦掉眼角的泪水。

不知道是因为时差的原因,还是哮喘发作,徐知星根本无法入睡,只能像每个冬天的夜晚一样,坐在床边,依靠着手中小小的气雾剂,才能好受点。

路西鸣坐在床边,拿起桌上的乐谱给徐知星扇风,增加空气流通。

赵老师也在门外敲门,声音比往日温柔许多,“睡了吗?星星。”

“还没。”路西鸣先回答了一声,走到门口压低声音说:“星星,可能哮喘犯了。”

赵培生脸色微变,担忧地问:“用药了吗?”

“在用气雾剂,他有点水土不服,而且晚上气温低,他不太适应。”

“哎。”赵培生重重叹口气,“我去看看他。”

徐知星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手中捏着气雾剂,见赵培生进来了,想要站起,赵培生连忙摆手示意他坐下。

“你这身子骨,就没见好过。”

“用了气雾剂还难受吗?要不去医院?”

徐知星摇摇头,小声回答:“刚吃了药,好点了。”

赵培生也没什么睡意了,徐知星这病怏怏的样子,剩下两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弹钢琴也是个力气活,你这还是身体不行,这次回去后,以后每天都给我坚持运动,就算每天走半个小时,也比你动都不动好多了。”

弹钢琴看似是个轻松文艺的事情,但其实对于专业演奏者来说,一首曲子弹下来会耗费巨大的精力和体力。

徐知星差就差在这一方面,他身体实在太差了,就连平时练琴时间都比其他演奏者少一截,练久了他就胸闷气短,手指都打颤。

也得亏他天赋高,只是总归身体拖了后腿,就像现在因为哮喘,睡都睡不着。

直到半夜两点,他才勉强睡下,只是梦里还惦记着他爸的事情。

第二天抽签,徐知星演出的顺序是在第七位,第一轮比赛的第一天。

与此同时林芳也在为了徐明军的事东奔西跑。

徐明军是被他一个下属举报的,不过徐明军也明确表示在公司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多拿一分他不该拿的钱。只是如今的证据对他很不利,警察从他办公室里搜出了二十万现金。

摆明的陷害,但是却无法自证清白。

这些细节赵培生没有过多透露给路西鸣和徐知星,但是徐知星敏锐察觉到他爸的状态不太好,连带着哮喘也迟迟没有缓解。

路西鸣恨不得替徐知星难受,可是半点办法都没有,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站在幕布后,徐知星透过缝隙看向舞台上第六位选手的演出,那是个来自俄罗斯的男生,年龄和徐知星相仿,一头金黄的头发在阳光下发光的耀眼。

徐知星抽签那天就看见他了,在抽签前,他坐在旁边,主动搭话。徐知星英语稀烂,也听不懂。还是路西鸣帮忙在中间解释,徐知星才知道他叫西里尔,来自俄罗斯,这是他第一次来参加小柴赛赛,徐知星说自己也是第一次参加,最后双方礼貌地祝对方比赛顺利。

徐知星静静在一旁听着西里尔的演奏,无论是技巧还是旋律线,西里尔都诠释的都十分完美。尤其是赋格部分,展现了高超的音乐素养和技术水平。

更不巧的是他和西里尔选择了同一首BWV849。

第一轮比赛要演奏五首曲子:两首音乐会练习曲;柴可夫斯基的作品任选其一;贝多芬/海顿/莫扎特的奏鸣曲(任选一章),剩下最后一个就是在巴赫的《平均律集》中任选一组。

倘若放在平时,徐知星从来不怕和别人撞曲子,因为他就是自信可以胜过别人。

可是如今遭遇各种事情,徐明军被冤枉诬陷,自己又哮喘复发。

如今看着西里尔的演奏,徐知星在后台一直含着气雾剂,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和呼吸困难,可他的脑子里就像是一团乱麻,越想越乱。

西里尔的演奏很快就结束了,徐知星察觉自己掌心微微出汗,当报幕念出自己的名字时,徐知星心跳更加快了,连胸腔内的空气似乎都在逐渐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