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峰回路转,声调渐渐变高,期望未来的重逢。
两人各自练熟了自己的声部后,开始第一次四手联弹的合奏,徐知星弹奏主旋律,路西鸣负责伴奏和声部分。
两人并排坐在一张琴凳上,徐知星手指先一步按响琴键,曲调飞扬,路西鸣紧随其后,为旋律提供悠悠的伴奏。
尽管之前鲜少有四手联弹的机会,但两人配合默契,两双手在八十八个黑白琴键上起舞,恰似一体,相得益彰。
只是在弹到一个复杂的和弦时,手指相碰,两人都停在同一个键上。
路西鸣撤下手说:“我弹错了。”
徐知星手指还停在琴键上,“没事的,第一次嘛。”
“我们多练练就好了。”
或许是那张琴凳太窄了,坐下来两人腿都碰在一起,衣料单薄,路西鸣能清晰地感受到徐知星踩踏板时小腿肌肉的晃动。
在几次按在同一个琴键上后,徐知星问:“为什么感觉你好紧张?身体都是紧绷的。”
路西鸣站起,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走到窗前说:“有点热。”
徐知星疑惑地问:“今天不是很热啊,你怎么身上都出汗了。”
弹琴时手臂相错,肌肤相撞,徐知星能明显察觉路西鸣身上的温度一次比一次高。
徐知星探究地看向路西鸣,猜测说:“你是不是?”
“是什么?”
路西鸣手指用力握着窗沿,心脏宛如在烈日下灼烧。
“你是不是肝火太旺了?所以又热又出汗的。”徐知星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多喝点凉茶降降火,我晚上跟你一起睡我都嫌热。”
路西鸣怔神几秒,嘴角露出笑意,看向花园中摇摆的鲜花,肯定了徐知星的这个想法,“好,会喝的。”
“喝点中药调理下。”
路西鸣回头笑答:“调理不好。”
“那你得去医院看看了。”
“别看了。”路西鸣看了眼手机,“我要去打球了,你还是在老师这?”
“对。”
“那我晚上来接你。”
“好。”
只是晚上朋友见面时,却听到另一个消息。
“魏博简家里出事了?”
徐知星皱眉问,“怎么回事啊?我只知道他说前几天他姥在做心脏搭桥手术。”
“他爸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还挺严重正在抢救。”
薛婉奕惊讶地捂着嘴,“那现在人怎么样?没事吧?”
陈涵担忧地说:“人现在还在ICU。”
路西鸣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妈跟我说的,她去医院的时候遇到了魏博简妈妈在打电话借钱,反正他家现在还挺难的。而且他爸这事还瞒着他姥,没敢让老人知道。”
在场四人一时陷入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医院对面的馄饨店里,魏博简皱眉看着路西鸣,“你来干嘛?”
“我们四个人凑了点钱。”路西鸣把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还没等魏博简说话,他抢先道:“本来大家打算一起来的,薛婉奕要去做针灸,陈涵陪她去了。”
“星星也去了,让我自己一个人过来。”
魏博简一时没说话,视线落在那张薄薄的银行卡上,扭过头道:“你们凑什么钱,又不是要到街上要饭的时候。”
路西鸣把卡放在桌上,“拿着吧,大家的一点心意,不然我拿着钱回去,要被他们三围攻的。”
“里面一共十万,先应急,缺钱再跟大家说。”
魏博简正在吃馄饨,突然呛了两下,“卧槽,你们哪来这么多钱?”
“陈涵和薛婉奕凑了五万,估计是陈涵出的大头,不过她说反正是她零花钱,让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和星星也出了五万,我刷我爸的卡,星星比赛剩下的两万奖金拿出来了。”
“反正大家拿的都不是急钱,你先用吧。”
魏博简放下汤勺,面色凝重,片刻后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讨厌你吧?”
“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吧?”
“知道。”
“你知道我喜欢星星吧?”
“知道。”
“那你还凑钱给我?”
路西鸣看向窗外,医院门口挤满了出行的车辆病人,“一码归一码。”
“有人喜欢星星是很正常的事。”
“况且之前初中我不在的时候,星星说你帮了他很多。”
路西鸣斜了他一眼,“天天风雨无阻地绕路去家里喊他起床,美名其曰锻炼身体,也就他看不出来了。”
魏博简叹气地揉了把脸,“他就是个笨蛋,只知道弹琴。”
“你该庆幸他在这方面很迟钝。”
魏博简抬眼笑道:“你不也一样?”
路西鸣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你知道为什么是我一个人过来吗?”
魏博简没说话。
“星星说大家都是朋友,不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所以让我过来给你钱,希望我们缓和下。”
魏博简无奈地笑了笑,“笨蛋一个。”
“不过你也别让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