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刚好有空,在家歇着也是歇着,改天等你有时间了到家里玩,球球上次见了你一次,一直念叨你呢。”
“好。”
张医生顾及路西鸣的伤势并没有离开,只是先到一旁休息。
等张医生出去后,路西鸣才问:“你给张医生打电话了?”
“对啊。”
“我怕你以后残疾了,我还要给你推轮椅。”徐知星恨不得把路西鸣揍一顿,都受伤了还非要参加比赛。
路西鸣唇角勾起,笑着去拉徐知星手腕。
徐知星甩开他,“别和我说话,等比赛结束你就完蛋了。”
“好。”路西鸣敛起嘴角的笑意,严肃问:“张医生很难请的,这么快就赶来了,你答应他什么了啊?”
徐知星一句带过,“没什么,就是教他孙女弹琴啊。”
“几节?”
“你别管,等会去找教练说比赛的事情。”
路西鸣坚持问:“几节?”
徐知星被问得不耐烦了,只好说:“好多节呢!他孙女现在连小星星都不会弹,上次我见过一次,琴键有八十八个都不知道,路西鸣你真的完蛋了,等比赛结束后我真的会揍你的!”
“比赛之前我都说过不要受伤不要受伤,你结果还是受伤了。”
徐知星还想说什么,路西鸣一下抱住他,低声道:“我错了,不用等到比赛结束,你现在揍我都行。”
“你之前明明还答应我不会受伤的。”徐知星情绪一下被点燃,把头埋在路西鸣怀里,声音变得哽咽。
路西鸣轻声哄道:“你别哭了,你哭比我脚踝伤更难受。”
“我哭是因为什么,你现在还好意思说?”徐知星顾及到教练还在外面,擦了擦眼泪,收拾着情绪说:“别跟我说话了,你自己好好准备比赛,我要走了。”
见徐知星眼圈还是红的,路西鸣指腹擦去他的眼泪温柔地说:“我这次就算拿到冠军都亏了,大钢琴家的眼泪比我奖杯值钱多了。”
“知道亏了就好好治伤,你最好向老天祈祷这雨能慢点停,你的脚伤能马上好。”
“向老天祈祷没用,得向星星祈祷。”路西鸣视线无法自抑地停在徐知星身上,嘴角带着笑祈祷。
徐知星不想搭理他了,转身看着窗外的雨,“我走了,你好好准备比赛,不要再受伤了,要是再受伤,你就死定了。”
一小时后雨停了。
路西鸣再次走到球场。
这一小时不仅让路西鸣的脚伤得到缓解,同时也让萧智轩体力得到极大的恢复。
如今的身体情况,总归是路西鸣占据下风。
第三盘第二局,萧智轩的发球局。
路西鸣沉下身观察着萧智轩的动作,在他击球瞬间准确预判了他的发球方向,将球打过网线,赢下一分。
几轮后,路西鸣破发,第三盘小比分来到了一比一平。
比赛来到了路西鸣的发球局。
路西鸣的球风很怪诞,球路难以捉摸。萧国梁曾经说过他不够“专业”,但就是这种“不专业”,让对手很难受。
从前陪练的时候萧智轩还没切实体会到这种难受,在这次比赛中,这种难受愈发明显。
路西鸣看似所有击球前的准备动作都保持一致,没有任何纰漏,但只有在球拍击中网球,网球在空中划过弧线时,落地得分的瞬间,对手才能清楚地看清他整个击球的轨迹,可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徐知星坐在观众席上,在一次次击球声中,清晰地感受到了路西鸣对胜利的渴望。
风的声音带着路西鸣的渴望传进徐知星的耳中,连带着他的心跳声也跟着路西鸣击球声同频振动。
他突然转头看向魏博简。
“怎么了?”
网球快速地破开空气,击过网线,徐知星心中最深处的隐秘仿佛也被这一下下击球声敲开。
见徐知星没说话,魏博简又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我们之前有一次聊天,你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是觉得他什么都好,没有缺点。”
魏博简没听清这句话,疑惑道:“嗯?你在说什么?”
徐知星睫毛垂下,胸腔中仿佛也被击球的风声填满,他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可是我现在觉得这句话不对。”
魏博简还想问徐知星到底在说什么,可是他却没说话了。
第三盘比赛拿到了六比六平的抢七局。
萧智轩叫停了比赛,休息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烦闷,连一个瘸子都打不过,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他是典型的心态型球员,心态越好,比赛越顺,心态一开始崩掉,比赛的结果也会逆转急下。
而路西鸣则截然相反,无论比赛战况如何,他的心理状况波动都不大,稳如泰山。
这才是一个专业球员最重要的一点。
萧国梁站在场边,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萧智轩身旁说:“现在比赛还没结束,抢七局不要放弃。”
“路西鸣有脚伤,你还是占优势的。”
萧智轩揉了把脸,萧国梁冷静地帮他分析场上的局势,“最重要的是他有脚伤,这是你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