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不出来东西,他的创作欲望从严开丞出现之后便被打断。他勉强画了几?幅云,像是诡谲莫测的雷雨天气,或是白云飘飘的晴朗天空,也或是低沉压抑的多?云天气,只能说是一幅不如一幅。
沈佑嘉原本在仔细地为雷电上色,忽然,他眸光微凝,握着画笔的手顿了下,不满意地注视着画纸上的风景,“……他轻呼出口气,抬手就在即将完成的画上狠狠地画了个大叉。
探出脑袋往楼下看了眼,泳池旁边的剧组还在有条不紊地拍摄,沈佑嘉不忿地想,严开丞那边倒是顺利。
沈佑嘉恨不得将自己的画笔给撅了。
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画云?他看是要晕了还差不多?。
去?到那家经常去?的土耳其餐厅,沈佑嘉看到了安德鲁,正是饭点没位置,沈佑嘉径直走向?安德鲁,坐在他的对面?。
安德鲁正在吃着奶油酥皮鸡,看到沈佑嘉后,他猛地起?身,下意识要逃离。
“坐下。”沈佑嘉支着下巴,语气淡淡道。
安德鲁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鸡肉,扯出一副友好的笑?容:“嗨,沈。”
沈佑嘉说:“拼个桌。”
安德鲁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亲爱的,你的磁场现在看起?来很混乱。”
“有你的头发乱吗?”沈佑嘉十?指交握地放在桌上的,随口搭话。
安德鲁笑?了一会儿:“你还能开玩笑?,看来不算糟糕,说说吧,怎么了?”
沈佑嘉:“说话又?解决不了问题。”
“打发时?间嘛。”
沈佑嘉端起?桌上的黄油啤酒,喝了一口:“我画不出自己满意的作品。”
“你这算什么?我已经十?年没写出让自己满意的诗了。”安德鲁不以为然道。
沈佑嘉抬头看向?他,语气认真:“那你一定很热爱写诗。”
“……”安德鲁顿了下,他碧蓝的眼睛望向?沈佑嘉,咧开泛着油光的嘴巴,开怀地笑?了。
沈佑嘉不明?所以地皱眉:“怎么了?”
安德鲁扔开没吃完的酥饼,随手扯了几?张餐巾纸,胡乱擦了擦嘴,唇角微微勾起?,较平时?少了几?分浪荡,他含笑?道:“你知?道吗?当我告诉别人我写了十?年诗时?,别人就会惊叹,‘喔!你是个诗人’,但当我告诉他我没什么代表作时?,别人就又?会惋惜,‘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放弃了’巴拉巴拉……
沈佑嘉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努力地理解着安德鲁话里的意思。
安德鲁碧蓝的眼睛里泛着温柔的光泽:“你是第一个告诉我,我很热爱写诗的人。”
“人都会下意识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沈佑嘉说。
就像他以前一样,明?明?是只热爱自由的飞鸟,偏偏要往娱乐圈那种深水里钻,当他被海啸沾湿羽毛,吓得扑腾乱飞时?,还非要拉着严开丞离开,可严开丞是条鱼啊,人家在海里简直游刃有余。
沈佑嘉觉得那时?的自己就像个白痴,他唯恐海水沾湿自己,还对一条鱼说,快跑吧,要发大水啦!
想到这里,沈佑嘉黑了脸,他握紧刀叉,刀叉末端在盘子上划拉出两声刺耳的“咯吱——”声。
吃完这顿饭,安德鲁友好地伸出右手,“等?我出版了诗集,你可以为我的诗集配图吗?”
沈佑嘉“啪”一声地握住他的右手,嘴上却不饶人:“如果你不再说那些恶心人的话的话,也许我可以考虑。”
手里提着一份简餐,沈佑嘉来到八层甲班。
坐在吧台上,沈佑嘉要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面?对着剧组的方?向?,沈佑嘉戴着墨镜的眼睛明?确地往严开丞的方?向?看去?。
反正他戴着墨镜,严开丞发现不了他在看他。
就算被发现了,他戴着墨镜,死不承认又?怎样。
谁知?严开丞径直朝他走来,沈佑嘉躲闪不及,只能迅速转身面?对着吧台。
严开丞说:“好几?天没看到你了,画的怎么样了?”
“很好。”沈佑嘉高冷地回答,他随手将纸袋丢在严开丞面?前,淡淡道:“点多?了,不想浪费,吃吧。”
严开丞打开纸袋,看到了袋子里的低热量食物,他问:“你减肥吗?”
“我又?不胖,为什么要减肥?”沈佑嘉莫名其妙地问。
严开丞抬头,示意他袋子里的食物:“怎么只有沙拉和奶昔?”
“不是你总担心晚上吃多?长?胖吗?”沈佑嘉嫌弃地说。
严开丞拿出沙拉盒子,拆开包装,“所以……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沈佑嘉:“你特意为我点的?”
沈佑嘉:“……”这人说话为什么总要挖坑?心眼子这么多?不累吗?
严开丞体?贴地换了话题,他又?说:“大晚上的戴墨镜,真帅。”
沈佑嘉:“……”
严开丞轻笑?一声,他道:“不开玩笑?了,说正事,之前我说请你出演美人鱼,你考虑的怎么样?”
“没考虑,不演。”沈佑嘉毫不留情道。
半个小时?后,沈佑嘉嫌弃地看着身边摆放的硅胶鱼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