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疴已久,方才运功带着景恒出城,本就有些勉强,又被景恒名字扰得心神大乱,这会儿体内真气难以凝聚,用不得轻功,只能带着景恒往霸州城走。

通信烟花倒是有,凤明却万万不想再用,适才他提着景恒从人群中离开,就是不想在大街上被百十号手下围起来,他今日若是传讯出去,赶来的可就不止百人了。

那也太奇怪了。

“我好渴啊。”

头顶日头,虽在树林里也没什么阴凉。北方不比南方湿润,风都是干的,景恒几乎被烤的脱水。

“渴就少说些话。”

“可是我还没和你讲许仙的故事呢。”

景恒过于跳脱,许久无人胆敢在凤明面前放肆,凤明胸口堵得难受,景恒偏在耳边聒噪,纵使冷心冷清如凤明,也被景恒烦得深吸一口气。

“你讲吧。”凤明嘴上这样说,心里盼着将来寻个由头把景恒舌头绞下来。

“许仙只是一个凡人,他却爱上了蛇妖白素贞。”

凤明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景恒说什么他都不应声,没想到,这第一句就令他难以理解:“一条蛇?”

“白蛇修炼千年,已然有了人形,化作了美女的模样。”

凤明面无表情:“我当是什么,不就是书生爱上美貌精怪的志怪故事?”

“当然不是!白蛇是受过观音大士点化的,马上就能成仙了!”

“哦?”凤明沉吟,好像当真严谨思索了一番:“书生爱上受过观音大士点化的、美貌精怪的志怪故事”

凤明特意将‘受过观音大士点化的’的几个字说的很慢,淡淡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可就是带着说不上来的嘲讽,气得景恒不想再与凤明说话。

午后林中静谧,景恒跟在凤明后面,用木棍把草抽的极响,以此泄愤。

凤明心中好笑,想来也是,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自己何必与他置气。

凤明问:“你把草抽得这样响做甚?”

景恒并不记仇:“夏天多虫蛇,我这般打草惊蛇,免得被咬。”

凤明从来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伶俐人。在宫里舌灿莲花之辈比比皆是,凤明曾学了许多年,l亦不曾学会,如今早已放弃。可不知为何,对着景恒,那揶揄人的话就能不住往外冒:

“那你小心些。”

景恒尚且来不及感动,就听凤明那冷冷淡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别惊着你的白素贞。”

景恒心中郁结,心想果然越美的人心越坏,偏偏月老不长眼,把他和这么个坏家伙栓到了一起。他只要一瞧彩公子的脸,心中就郁气全消,只剩下欢喜。

必是月老的阴谋。

复行数十步,景恒听到阵阵水声,转过一片槐树林,林间果然淌过一条小溪。

景恒上前饮水。

凤明说:“再此休息片刻。”

景恒口渴,凤明为绕行至水边,路径离霸州城门略有偏移,他胸口不适,懒得多行,索性在这儿等东厂的人来找他。

景恒是真渴了,快步走到溪边蹲下身,放下手中的木棍,洗过手脸,大口喝水,长袍广袖浸了水也在乎。

满身孩子气。

凤明瞧他有趣,想起宫里被太傅教导的循规蹈矩的小皇帝,好好的孩子,就该放在山水间玩才好,天天坐在书房里读书,有什么意思。

只是他每每带着小皇帝玩耍,都有许多人跳出来,怪他教坏皇帝,说他‘使幼帝耽于玩乐,用心歹毒。’

真是无趣。

皇宫无趣,人也无趣,奏折无趣,朝政也无趣。

景恒饮过水,靠在树下阴凉处,随手折了柳叶置于唇边,垂首吹了支曲儿。

午后骄阳正烈,山间蝉歇风止,流水淙淙,悠扬小调荡漾林海,少年人眉眼温柔,含着片柳叶也显的情谊万千。

明明是静好景象,凤明看着,不知为何心中失落,弥漫忧伤。

景恒吹完曲儿,还觉口渴,柳叶随手一丢,又往溪边走去。林间回荡的乐声渐歇,凤明皱起眉,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太静了。

他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树影斑驳中,他察觉到一块过于明亮的光斑。

景恒一顿牛饮,终于解了渴。他回头见凤明还站在一旁,唤他道:“来喝点水啊。”

凤明不动声色走向景恒。

景恒蹲在溪边,正扭脸看着漂亮的彩公子。距景恒五步远时,凤明顿然飞身上前,整个人化作一道电光,掠到景恒身边。

只听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寒光飞射而来,景恒汗毛倒竖,不知该往哪边躲避。好在凤明及时赶到,一把将景恒推开,随手捞起水边的木棍。

景恒‘我艹’了一声,身体失衡,落入水中。

他之前站着的地方落着支袖箭。

待景恒从小溪中坐起时,凤明已然和个蒙面人战在一处,蒙面人手持长剑,霎时间剑影漫天,声势浩大,景恒几乎以为自己是在看武打片。

凤明纵使手持木棍,亦不落下风,招招式式都是朝着蒙面人眼睛去的,随手捡的木棍在凤明手中,宛如一条毒蛇,伺机而动,出手狠辣。

蒙面人功夫即便不如凤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