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根本,只不知城外的灾民如何处置才为得当。”

景恒道:“咱们警觉的早总不是坏事,如今淮安城外的灾民不过几十人,好些拖家带口的富商,见淮安城门不开,便都驾着车走了。”

景文宸说:“淮安毕竟是番地,离得又远,金陵富庶,恐怕都去那儿了。”

“总是要赈灾的,”景恒站起身:“这么些灾民聚在一起,天又这般热,若不及时安置,没有时疫也要生出时疫了。”

景文宸道:“量力而行,灾情当前,行事务必谨慎。”

景恒应声离去,谢停跟在他后面:“消息停滞,我疑心是有人刻意隐瞒,缉事署首当其冲,只怕是指望不上。”

他仗着功夫好:“我想去庐州一探究竟。”

景恒抬手制止:“回去再说。”

若真有时疫,须得小心防范,其危害远胜旱情,疫病流传,把控源头、切断传播缺一不可,水源空气俱是媒介。景恒点了五位招录来的士子,口述防疫常识,记录成册,着专人誊抄,派发到各属地实施。

又请来府中绣娘,制作棉纱遮面、鹿皮手套等物。匆匆制成十套,交于谢星驰一套,嘱托许久,才许他去往庐州打探,又唤来淮安王府管事,将余下物资派发出去,着人出城赈灾。

“眼下局势未曾明朗,此行凶险……”

管事躬身道:“世子宽心,赈济灾民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必不负世子所托。”

景恒点点头,管事退下。

景恒在心中盘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将谢停派出去后,心中总是不踏实,怕他有危险、怕他染疫病。

坐镇中枢上,才知道每一个决定都这般焦心。

‘咚咚咚’,房门被叩响。

景恒只当是属下前来汇报什么,他打起精神:“进来。”

一束光照进书房,景恒抬头去看,来人身高腿长,穿着淡青色束袖武服,腰间配长剑,从沐浴光芒走进来。

景恒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凤明!”

凤明没穿蟒袍,只做寻常装扮,他看着站起的景恒,不由微微挑眉:“怎长得高了好些?”

景恒原本就高,凤明将近七尺,之前景恒不过比他高小半个头。也不知是不是练武的缘故,半年不见,又蹿起了个子。

凤明走进书房,刚合上门,就被人从后面抱住,整个儿人被景恒结结实实搂在怀中。

景恒乐疯了,一双手在凤明身上摸来摸去,反复确认眼前人是真的,不是梦。

凤明按住景恒的手:“摸哪儿呢?”

景恒的手落在凤明腰间,捏着劲瘦肌肉:“瘦了好多。睡得好吗?你怎来了?京中可稳当?”

凤明转过身,看着景恒:“这么多问题,你想让我先答哪个?”

景恒望着凤明:“你想我了没?”

凤明面上一热,移开视线,避开最后这问题,反而答起前面的:“庐州的事蹊跷,南直隶应天府下属并楚乐侯封地十三处缉事署、三处缉事司皆与东厂失联。传进京城的消息恐怕有假,我来查探此事。”

景恒喉结微动:“确是大事……可也不值得九千岁亲自出马。”

“赈银被贪墨,灾情扑朔迷离,四月派来的钦差死的不明不白。我怀疑应天府府尹与楚乐侯勾结,蒙蔽朝廷。”

“着实可恶。”景恒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凤明的唇。

凤明的唇没什么血色,很淡、很凉。

景恒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屏住呼吸:“所以你就亲自来了。”

凤明垂下长眸,眼睫宛如鸦羽,投下摄人心魄的阴影,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更加动人:“庐州……离淮安很近。”

景恒按捺不住,去吻凤明的唇。

凤明往后躲,景恒伸扣住他的头,将凤明牢牢捉住,唇齿交缠间,景恒呢喃道:“自投罗网。”

凤明仰起头,被迫承受。

景恒太高了。他只能将头高高扬起,露出纤细雪白的脖。像引颈受戮,也想虔诚献祭。

景恒的吻逐渐激烈,二人呼吸交错,他将凤明压在桌上,凤明的腰坚韧有力,向后折成出惊人的弧度。

他心疼凤明腰腹受力辛苦,抱起身下的人往上一抬,凤明整个人半靠在书桌上。

景恒的眼神像狼一样,凶狠凝望凤明。

凤明指尖很凉,他摸了摸景恒的眼:“好凶。”

景恒哑着声音:“我想你想的快疯了,这还凶。我简直是淮安第一柳下惠。”

凤明冷玉似的手指划过景恒眉眼:“就是凶。”

景恒心口猛跳,他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中的掠夺与撕扯尽是褪去,只余下水一样的温柔,他轻声问:“这般呢?”

凤明单手环住景恒脖颈,凑过去吻他唇角:“乖多了。”

“九千岁喜欢乖的……”

景恒呼吸灼热,他克制着吐气,将所有凶悍强横深藏,他咬着牙,与人类与生俱来破坏欲与占有欲斗争,极力抵抗最原始天性。他给自己磨了条看不见的链子,锁住那些会吓到凤明的东西。

他驯服自己的猎手本能,他俯首称臣,他摇尾乞怜。

凤明被圈在景恒手臂与桌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