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
听闻此言,彩墨心思飞转,凤明没有听到之前的那些往事,他还不知道蛊母的险恶之处。
昏黄的烛火微微悦动,在琉璃盏绚烂的光芒中,彩墨说了个慌:“哦,巫女想偷回蛊母,被我们发现了。”
偷蛊母?为什么?
凤明疑惑地看向彩墨。
彩墨坐在床沿上,半真半假地说:“蛊母能让人返老还童啊,你看你这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凤明吸了下鼻子,很不满意:“剑茧都褪没了。”
彩墨错开眼,盯着凤明修长的手指,凤明的手上曾有很深的剑茧,他与凤明一同在司设监舞剑时,凤明总是认真很多。
那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和在司设监的日子那么短,如今回看宛若前生,渐行渐远,像隔着雾又隔着纱,总以为忘却了,然而午夜梦回时,前尘往事又那样清晰。
彩墨说:“我也想要这么嫩的皮肤……你既然觉得欠了我的,就把蛊母送给我好不好?”
凤明隐约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暖橘色的光映在彩墨脸上,彩墨的眉眼如画般明艳。
初入宫时,司设监掌班说彩宝冷如霁月,彩墨艳若朝阳,是注定会在深宫中出人头地的好相貌。
这样的好相貌却带来了高祖的觊觎,这场觊觎又在他所不知晓的情况下被彩墨顶替了。
他不知该如何补偿彩墨,在这场改变命运的抉择前,提起补偿二字都过于轻浮,轻慢了彩墨对他的好意。
凤明点了点头:“可以。”
“我的身子阴气比你重,割开脉,蛊母会被阴气吸引,游到我的身体里来。”彩墨说。
凤明伸出手腕,同往常一样,毫无防备地把命门递给彩墨:“你怎么知道的。”
彩墨笑了一下:“我一个客人告诉我的。”
凤明:“……”
彩墨用匕首先割开自己的手腕,紧接着手起刀落,凤明手腕一凉,血涌了出来。
彩墨将二人伤口对在一起,鲜血融在一处,滴滴答答淌在素白腕边。
半盏茶后,凤明的长眸染了几分困意:“好了吗?”
“还要过一下气。”彩墨抿了下唇,移开视线不敢与凤明对视,轻声说:“嘴对嘴过一下。”
凤明依旧没什么戒心,应了声:“哦。”
琉璃灯盏投映的光辉下,凤明容颜美得惊人,彩墨微微探身,感觉到凤明微凉的呼吸打在自己口鼻之间。
凤明坦坦荡荡,呼吸平稳。
彩墨的呼吸却乱了,他停在凤明唇前:“你不会嫌弃我吧,我和很多人都亲过嘴。”
凤明:“???”
“你话好多。”凤明面无表情地说催促:“快点。”
彩墨就笑了一下,他凑过去,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凤明唇角,蜻蜓点水似的,一触既分。
蛊母游进彩墨的血脉,顺着血管潜入心脉,彩墨心跳的极快。
彩墨退开些,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腕,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景恒会宰了我的,我得走了。”
他站起身,深深凝望不明所以的凤明。
凤明也按着手腕,微微歪了歪头
彩墨晃了晃手腕,后退着离开:“真走了。”
凤明抬眸看他,眼神和二十年前一样清亮单纯。
是谁说的来着,人不要在年少时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多幸运,他是最早遇见凤明的那个人;多可怜,他的心意永远不会让凤明知晓。
一见凤郎误终身。
自高祖驾崩,彩墨离开京城,他与凤明十年未见,这十年他醉生梦死、纵情声色,几乎连凤明的样子都忘光了。
可在红销藕花楼,久别重逢那一眼,就一眼,他又重新爱上了那个人。
原来,人真的会在不同的年岁中,反复爱上同一个人。
无论相隔多久。
真倒霉,这久别重逢、楼上楼下那一眼,他可能又要用十年的时间去遗忘了。
殿外,彩墨与景恒擦肩而过。
“景恒。”彩墨说:“不要告诉他巫女的事。”
景恒愣了一下,还来得及没细问,便见彩墨飞身跃上宫墙,宛若一只灵巧的燕,翩然离去。
彩墨晚上经常不再宫中过夜,他姘头老多,排队等彩墨宠幸,景恒也没在意,想着明日再问。
可从那夜起,他再也没见过彩墨。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彩墨活的通透,知道红尘万千,各人有各人的繁华。
今朝夜深花睡,琉璃盏下,和凤明呼吸交错的短短一瞬,足以慰他半生风尘。
他早就说过,凤明是狐狸精转世,他只要和凤明相处在一块儿,就总做出那损己利人的蠢事,他彩墨是个聪明人,这样的傻事,人一辈子做上两次也就足够了。
好在这次不算太亏,他偷了一个吻作为报酬。
这么一想还怪值的。
彩墨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可是个聪明人。
作者有话说:
一条命换了一个吻。
【你不知道大多数缘分浅如朝露易散,匆匆一眼就是诀别。】
第103章 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