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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露出了些许的疲态。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一家人出门旅行,考虑到他父亲的病情走得?并?不远,只去了临市。

他父亲是个跟宋疏辞不遑多让的卷王,印象里他就没?怎么好好吃过晚饭,每天晚上不是在学校里给学生上课,就是在家里琢磨数学题,就连那次他们出去旅行,他父亲还在看题,说是要在高考前,再多压两道题。

简玉让他好好休息,他父亲还偷偷躲在被子里刷题,被简玉发现之后,气得?一贯好脾气的女人都和他争辩了好多句,可吵完架,她又趴在他的怀里崩溃大哭。

哭着哭着,他父亲又吐了血。

简雾的父亲留给过他很多的回忆,可现在的简雾脑子里大部分与他父亲有关的场景,都是他父亲在吐血的样子。

他对?那些画面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以至于?在快十?年之后,看到宋疏辞吐血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办法平静地面对?。

宋疏辞和他的父亲一样拼起来不要命,仿佛某种历史的重演。

简雾把?那张照片扣在桌面上,忽然问宋疏辞:“你知道婚礼誓词我?最喜欢哪一句吗?”

“哪一句?”

“一辈子在一起。”

空气中一声脆响,是简雾开酒的声音,宋疏辞微蹙了蹙眉,他知道简雾能喝,但今天简雾喝得?也?太凶了。

简雾仰头喝了两口酒,接着道:“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会离开,人从出生起就开始告别,谁也?不能一直活着。更何况多数时候,一对?夫妻相遇时,可能就已经过了这一辈子的三分之一,根本就没?有人能从生到死地陪伴在另一个人的身边,陪一辈子。”

宋疏辞听完,沉默了很长时间。

久到连微醉的简雾都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泛滥了。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宋疏辞的内里也是有些相似的,宋疏辞从不和人剖白自己?的心,而关于父亲、关于生死的这些话,简雾也?从不向任何人谈起。

就连和宋疏辞在一起的那么多年,他也?几乎不会提这些话题。

“哎,我?瞎说什么呢。”

他大概也?意识到有些太过于?太负能量了,自己?打破了沉默,探身切了块蛋糕递给宋疏辞,想调节一下气氛,可宋疏辞没?接他的蛋糕,而是按住了他的手。

“你觉得?我?能吗?”

那一瞬间,简雾好像很清晰地听到了属于?他心脏的跳动声。

他注视着宋疏辞的嘴一张一合,听他说:“我?比你早出生一点,所以你的前半生我?都参与了,以后我?也?会健康作息,保护身体……争取陪你活到你不想活的时候。”

从阳台上吹过来的风太大,简雾端蛋糕的手很轻地颤了颤。

他看向宋疏辞,张了张嘴,沙发上随意搭着的白色头纱却被风吹起来,蒙在了简雾的脸上,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音。

他为了给他母亲筹办婚礼选了好几款头纱,最后没?用上的全都一股脑堆在了沙发靠背上,这会儿全被风吹得?摇曳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夜晚很安静,呼吸也?好像静止了,宋疏辞看着他,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

简雾本可以揭开头纱,但他没?有,于?是下一秒,宋疏辞按着他的肩膀,带着他仰倒在了沙发上。

隔着一层纱的吻,多了几分普通接吻没?有的粗粝感,摩擦得?简雾嘴唇有些生痛。白色的纱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宋疏辞的脸。

他忽然想起医院求婚之后的某个晚上,他和宋疏辞结伴去商场吃了一顿饭,然后又看了婚戒,虽然买不起,但他们依然很有耐心地把?整个商场的每一个品牌都看了个遍。

虽然那个甜蜜而短暂的夜晚不久之后,两人就分开了,但那一刻,他也?的确真心地期待过两个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头纱被揭开,像是一场幻梦的落幕。

简雾抬眼,看清了宋疏辞的脸。

他能感觉到宋疏辞的气血上涌,也?能嗅出他快要克制不住的欲.望。他和宋疏辞的身体太熟悉了,哪怕是隔着一层头纱的亲吻,依然足以挑起两个人的兴致。

或许是酒精控制了大脑,他在黑暗中和宋疏辞对?视片刻,忽然抬手解开了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

宋疏辞的大脑一下就炸了。

简雾今晚喝的酒太多了,整个屋子里都是厚重的酒精味道,光是闻就足以让人醉生梦死。

宋疏辞想,他可能也?醉了。

他几乎是刚看到简雾的锁骨就咬了上去。

文?明和万岁都睡了,屋里十?分安静,他的嘴唇贴上简雾颈部滚烫的皮肉,听他加重的呼吸与轻.喘,衣料摩擦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

吻到深处,宋疏辞伸手想接着解他的扣子,被简雾拦了一把?,青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眼尾因?为酒精发着红:“我?不想脱衣服。”

宋疏辞没?再勉强,手贴着他的腰,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扯出来,从他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

反正就算看不见,他也?对?这具身体熟悉得?要命,根本不需要看,就能把?简雾敏.感的要点拿捏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