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散会后,女生捧着奶茶来跟他碎碎念,“直男,大直男!”
薛策说:“确实,我不爱看人家秀恩爱。”
“客户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你还当人家是秀恩爱。”女生吸了一口珍珠,翻了个白眼,“你的领悟力还不如学校里的大学生。”
这倒是提醒薛策了:“展陈是不是要放到海淀去?那边学生多,学生才爱看这些玄虚。”
“徐老师是这么计划的。”徐老师就是他们这次的项目组长,“那边本来就有很多艺术中心,而且可以和高校做对接——哦对,你本科是不是U大的?到时候还要派你出马啦!”
薛策叉着腰,呼出一口气,看向电脑屏幕上那一帧帧拿过国际大奖的照片。
灯红酒绿的KTV中,女性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加班。与此同时,工作比较自由的男性正在幼儿园门口,和一群白人大妈一起,等待着接孩子。
看来资本主义的世界和我们也有相通之处。
女性在厨房做饭,头发高高盘起,围裙系着纤腰。男性牵着孩子的手偷偷从后方靠近,孩子的怀中捧着一束红玫瑰。
俗不可耐。薛策撇嘴。真正的家庭生活哪里会处处有惊喜呢?即使是和他做炮友的沈少渝,下厨做饭的时候,也不会专门上价值。当然自己也喜欢从后方接近他,因为沈少渝的背影有一种类似于家的力量,一种方圆两米普照的光圈,薛策只有把自己也笼进那光圈里,才觉得安全。
但如今是沈少渝自己把真相撕碎了给他看的。
薛策像被雨淋透的狗一样甩了甩脑袋。
不要再想他了。
作者有话说:
小薛你再想想,你自己不喜欢秀恩爱吗?
第25章
【沈少渝说,你可不能把小鱼儿弄丢了。】
“策哥策哥!”
还没下车,就有一个亮红的身影从校门口窜出来,薛策看他一眼就撇嘴:“你见领导就穿这样?”
那人是他上大学时的好兄弟张勐,此刻正穿着一件篮球背心,满身是汗,甚至怀里还搂着一个篮球。薛策捏着鼻子后退两步:“别蹭我。”
“你来得巧,我们办公室正打篮球赛呢。”张勐浑不在意,哈哈一笑,“要不要去看看?”
当年上学时,张勐不算成绩最好的,但做事认真踏实,很早就被老师看中,拎在学院里天天干杂活。毕业后凭政策留了校,竟然一路干到了高层办公室,如今是他们同学里混得最好的了。
“不看不看。”薛策说,“带我去艺术中心。”
“好的少爷,艺术中心的领导已经在那儿等你们了。”张勐领着他进了校门,走上宽阔的林荫大道,初夏的阳光透过银杏树叶的缝隙落下,晒得来来往往的学生们脸上都溢出暖洋洋的神采。穿行过几座小桥,校河的水量不算丰沛,但已经盈盈地映出流动的云影。从行政办公楼绕出去就是学生上下课通行的主干道,此刻被自行车挤得水泄不通,薛策一身西装革履在其间穿梭,很是投鼠忌器,偏张勐还在前面跟他谈工作:“你们这个展要做几天?能不能放在周末?周末学生没课,更有时间去看展。我还可以和社会学系的老师说一说,看他们感不感兴趣……”
“那边,原来有个卖煎饼果子的。”薛策说,“去哪儿了?”
张勐一愣怔,随着他目光看去,那家文印店所在的平房早就推平,建了气派的新楼,文印店纳入楼中,摆摊的自然也无处藏身。张勐说:“你还记得这个。”
薛策说:“以前自习到半夜回宿舍,就好这一口。”
“瞎扯,你啥时候自习到半夜?”张勐嗤之以鼻,“都是谈恋爱去了吧!”
薛策默了默。
“不过,”张勐安慰他似地拍拍他的肩,“你的帅照至今还在艺术中心挂着。”
张勐指的是薛策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那张活动照,被音乐社团用去招新的。很醒目,一进艺术中心的大门,招贴栏上就是它,所有其他的公告和海报都钉在它的上方,它几乎成了招贴栏的自设背景图。
和学校谈好对接工作后,张勐去洗手间,薛策就站在招贴栏前等待。装作看公告,其实是在默默欣赏过去的自己。
过去的自己坐在红色的高脚凳上弹吉他,姿势闲散,眼光冷冽。舞台的灯光都烘托着他,台下的目光都凝望着他。这么光芒万丈——
怪不得能追到沈少渝。
那会儿是他一生中最文艺的时刻。为了向沈少渝表示自己的爱意,他跑去工学院的金工实习课,用金属片笨手笨脚地捏了无数只指甲盖大小的小鱼儿,没有一只形状是相同的,他都挑不出哪一只最好,到约会时,索性一股脑全掏出来送给了沈少渝。
沈少渝好高兴。
薛策想,他有多久没见过沈少渝那么高兴了?沈少渝一直是个很沉重的人,他知道,但也因此,沈少渝偶尔真心实意地高兴,是那么好看,那么让人回味。
再过了两三天,沈少渝还给他一只小盒子,里面是个小鱼儿手串。沈少渝的金工实习手艺可比薛策强多了,他给每一只小鱼儿都打磨好,钻了精致的孔,用三股揉编好的红绳串起来。
沈少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