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面红耳赤地捧着手中的香茶,轻轻酌了一口,想掩饰自己的窘迫。
他倒也不再嘲笑我,琥珀一样的眼睛散发着勾人的雾气,我虽是还未完全知晓男女之事的少女,也不敢轻易直视他。
好像这样高贵的灵狐,本就是不沾俗世尘染的存在。
已离去的那一群美丽的女孩子婷婷袅袅走进来了,刚才说话的那位上前行礼,面容娇媚、话语轻柔:“主上,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站起来,点点头走上前去,终于,我得到了暂时性的解放,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我好奇地看着女孩子们,她们手里都捧着一只精美的朱漆托盘,有的放置着华丽的衣裙、有的乘放着价值连城的珠宝,让人头晕目眩。
他站起来,俊目只飞快扫了一眼,点了点两个托盘:“就这些吧。”
女孩子笑着领命,对我行了一礼。我连忙起身站起,对她伏了伏上身算是回礼。
她娇柔地对我说:“闵小姐,情随奴来。”我下意识看了看那个俊美的雪国之主,他微笑着点点头算是首肯。
女孩子上前轻执起我的手,我忽然就到了一处围着轻柔的纱幔、烛火通明的房间。
和龙涎香气息的硬朗不同,整个屋子弥漫着扑鼻而来的暖香。
有一座雕工考究的妆台,能映照出人影的青砖上,软软铺着一方雪白的皮毛地毯。
“姐姐。”我怯生生地开口,那女子温柔地对我一笑:“闵小姐。奴家名唤雪雁。”她示意捧着托盘的女孩子:“奴家伺候您更衣梳洗吧。”
“不不不,我可以的。”我急忙摆手。
雪雁樱桃一样的红唇启开好看的幅度,娇嗔着:“您行行好吧,主上知道奴家们伺候不周,定要重重责罚。”
我只好从命。
雪雁滴水不漏地为我换好一套素白锦缎制作的齐胸裙,外带一层美丽的轻纱。上身后让人感到舒适的轻软。
而后打开妆奁,麻利地为我梳了一个垂发髻,只简单地插上一支夜明珠和东珠凝成的珠钗。
她点头,十分满意地将妆奁的镜子举给我看。
第一次亲眼看见我的脸,镜中俨然是一位姿容美丽的贵族少女。
漂亮的垂发髻显示出少女的娇憨、那一袭白色衣裙裹着小巧玲珑的身体,唯一的珠钗却是人间少有的富贵之物。
我下意识地用眼盲时期的方式,双手摸索着自己的脸,是的,这是闵星儿的脸,可这样一位清丽的姑娘。
还是那个处处被人嫌弃的闵星儿吗?
我站起身,不好意思地学着她们行礼的样子,福了福身子:“谢谢雪雁姐姐和各位姐姐。”
女孩子们觉得很稀奇,捂着嘴,嘻嘻地笑着,但我看得出她们的目光尽是友善。
“快随我来,主上该等急了。”雪雁笑着说。
片刻之间,我又回到了刚才的大殿。
那个人正背对着我凝视窗外,挺拔的身影,鲜明地呈现着一袭漂亮的白发。
漂亮轮廓线条的侧颜,金色琥珀一样的瞳仁半睁着,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清冷的他多了一种温柔的气质。
我留意到紫檀雕花铸就的隔断后,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雪雁调皮地笑了笑,轻轻关上门,就和女孩子们一道消失了。
我顿时相当紧张。
这才发现本就瘦弱的我,在他的面前更加矮小,可能还不能够到他胸口,就像幼儿园里的孩子一样。
勉强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小声说道:“上仙。”
他转头,看到换装后的我,表情变得复杂又伤感,修长漂亮手骨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我睁大眼睛木讷地看着他。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笑了:“怎么还叫我上仙。”
我呆呆地问:“那叫主上么。”
他有点儿邪魅地笑着:“现在还早了点,你想叫夫君也行。”
我低下头,一脸绯红。
他适可而止地放过我,微笑着:“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嘛。”
我点点头,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我知道了,慕容霜。”
他满意地对我说:“吃饭吧。”
雪国狐仙的吃食和人类无异,只是这些精致的菜肴,是我从小想都未曾想过的。
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是真感觉到饿了,为了不被嘲笑,尽量吃得很慢。
慕容霜忍俊不禁:“不要装了,饿了就放开吃吧。”
尽管我向来内敛羞涩,但毕竟是个小少女,很快我天真地对他笑了。
大眼睛弯得像两弯清透的泉水,拿起慕容霜挑给我的鸡腿,满嘴流油地啃起来。
填饱了肚子后,我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忍不住好奇问:“慕容霜,听我师父讲了许多狐仙的传说,你是有多少年的修为呀?”
他慢条斯理地回答:“本座出生在东汉初年,按人类的算法已有2000多岁。”
尽管有心理准备,听到“2000多岁”,我手里那块香喷喷的糕点还是一抖,扑通掉在碗里…
东汉初年,我的妈呀,这不是要当我未来夫君的人呀,这是我老祖宗的老祖宗。
小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