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狂怒。
从今以后,他要是再嘴贱一次,他就把门口这对石狮子吃了。
三个人站在影视城门口,各怀心思地沉默。
终于,一辆掉落了巴掌大漆面的小黄出租车慢慢驶了过来,司机降下车窗,“走哪儿啊先生?”
宫渝紧忙报了景霑公司名字,顺手去拉开车后排座椅,向景霑做了个“请”的手势,挂着官方的笑容,“景总,不介意拼车吧?”
景霑正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恨不能从车上跳下来一脚将宫渝踹翻。
关车门的前一瞬,宫渝忽然上前一步,抓住凌友友纤瘦的肩膀,作势朝车内塞去。
凌友友比宫渝要瘦上不少,外加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被人桎梏住双手,护着脑袋怼进了车里。
宫渝掏出羽绒服口袋里早就偷偷准备好的一小沓纸币,忍痛朝司机甩去,高声道:
“立刻出发!师傅路上小心,务必把两位都安全送到目的地!”
目光最后扫过车中二人的时候,宫渝看见失去重心的凌友友正面色不虞地从景霑腿上爬起来,回头从车窗瞪向他。
不远处的宾利慕尚默默跟上了前面那辆斑驳得可怜的小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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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两位煞星,宫渝的心情好多了。
他背着小包,捂着这几日以来时常会有些钝痛的胃,疾步走回影视城取车回家。
雪后的空气冷冽清甜。
宫渝忍不住摘下口罩多吸了两口,才继续抬腿前行。
可刚走两步,他的胸腔便因为骤然吸入冷空气,而牵连着胃也开始痛起来,他只能轻轻靠在墙上,缓慢调整着呼吸。
有只小麻雀飞过来,蹲在他帽子顶上,小爪子抓得布料刷刷作响。
宫渝站在原地不敢再动,想要给它一个可以短暂休憩的依靠。
一会儿,小麻雀“啾啾”两声飞走了,宫渝抬起头望过去,顺着它飞远的方向,看到了水洗过般的碧蓝天空。
这样的天,他只能再看两年了。
宫渝扶了扶眼镜,倚在墙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像只刚睡醒的慵懒猫咪。
他踩着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罕见的童心被激发,宫渝绕着小圈儿踩起雪来,直到把藏在厚厚棉鞋中的脚趾也冻得冰凉的时候,他才忍不住哆嗦一下,迈着闲碎的步子站到被清扫干净的路面上。
镜片被他扶眼镜的时候不小心戳到,留下了半个指印。
宫渝站到路边,从包里掏出纸巾,低头严谨地蹭着镜片上每一个不好擦到的边缘。
对着太阳看了眼镜片折射过来的透彻光线,宫渝满意地将它架回鼻梁上,掖好羽绒服衣领,将两手揣回口袋,吸了吸鼻子。
突然,他被一阵突如其来可却不觉得冲撞的力道拥住后背,温暖和煦的气息瞬间将他笼罩起来。
耳边是熟悉且悦耳的清朗声音:
“哥哥。”
第16章
听到关珩的声音,宫渝愣了一下。
还没转过头去,脸就下意识地开始有些发烫。
余光中能看到少年今天穿了件奶白色的羽绒服,额前黑发泛着健康的色泽,整个人漂亮又精致。
宫渝突然自卑起来,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他。
担心自己红着脸转过去会很没面子,于是宫渝只把头微侧一点,目光平静地看向关珩,然而声音还是骗不了人,露出掩饰不住的小小欢喜:
“你怎么来了?”
关珩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就将人堵进墙角不顾一切地索吻。
心里这样想着,关珩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快了不少。
他轻轻扯出宫渝揣进口袋里的双手,小心翼翼地覆住,语气心疼不已,“还是这么凉。”
被年轻人握着手,宫渝有点不好意思,但关珩的掌心温度实在诱人,他身上冷得厉害,一时竟舍不得把手抽出来。
关珩细致地揉搓着宫渝凉到发白的指尖,拉着他靠在一边还算平滑的墙面,“休息一会儿,我带哥哥去吃饭。”
说完,他像是怕被宫渝瞧不起似地,紧忙强调了一句,“我请客。”
宫渝失笑,镜片上浮起一层雾气,把那双快冻出眼泪的眸子严严实实地挡了起来,“你来了这里,当然是我请你吃饭。”
关珩也咧嘴笑了起来,握着宫渝的手腕晃了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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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停车场,宫渝刚把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就被一旁的关珩伸手握住臂弯。
“哥哥,方向盘很凉,我来开吧。”
宫渝挺惊讶,“你会开车?”
关珩把拉链往下拽拽,让衣外套前襟没那么臃肿,好方便坐进车里,拿走宫渝手中钥匙的同时,顺手掏出口袋里的驾照,放在宫渝掌心。
他打开副驾车门,护着宫渝的后脑让他坐进副驾,然后从另一边上了车,边发动车子边解释道:
“以前假期的时候,我帮别人开过拖拉机,赚了不少钱呢,所以一满十八岁,我就赶快去考了驾照,想着以后要是没读好书,还能出来开出租车赚钱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