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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开始扩散,她一时冲动,忍不住想要去支援,却被天师喝止:

“你还没学几个道术,正式天师都算不上,过来也只是搭上一条命……别过来,我还能支持!”

他们虽都处于灵力耗尽,弹尽粮绝的糟糕境况,却也依旧下意识维护着刘宁这个后辈。

明明……她的名声并不好。

刘宁咬住了下唇,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为什么?

她所在的刘家,是个依旧循着古礼方式的维旧派世家,她在家族里接受的教育都是明哲保身,为别人牺牲在家族人看来是叫人嗤之以鼻的东西……

但现在、但现在……她忽然有流泪的冲动。

刘宁头一次将注意力,投向了这些她以往只会轻蔑不屑别过眼去的、没有家世,灵力也不强大的天师们——

她想,我长久以来,是不是都做错了什么?

刘宁耳边是天师们拼死抵抗,底牌皆出后的竭力叫喊声:“我们一定可以冲破包围圈!”

“一定要有人活着回去——!”

刘宁咬咬牙,强行压榨自己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耗费心血地将一个个道术甩出,她的胸腔里此刻也燃烧起了一股火焰,她赤红了眼,言语从嘴中艰难地挤出:

“我们一定都能……活着回去。”

“活着回去!”

天师们负隅顽抗着,精力却难以阻止地一点点消磨,他们眼前的景象开始昏暗,大脑、血管因强行淬取灵力施展道术而剧痛、暴突,鼻翼间嗅着的血腥味仿佛都成了无味。

麻木、疲累的情绪冲上每一截肢体,只依靠着对纪冉冉的不甘、怨愤,和想要活着出去告知渴求的欲. 望支撑。

但这样的力量也要耗尽,他们清晰知道,要撑不住了——

有天师轰然栽倒在地,虎视眈眈的厉鬼立刻发现了这个被打开的缺口,在所有天师惊惶的眼神中,朝着他的脖颈割去!

但一只黑色的细杖,竟像是一柄剑,带着凛冽的剑光,从天边,微光之处,朝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它一路破开昏黑的天色,在刹时间,竟像是唯一的光源,将天师们的眼前照亮——

他们看见了,凶煞无边的厉鬼,狰狞的鬼爪僵停在了半空,再无法前进分毫。

苍白

因为它的心脏,被这这一根细长的黑杖,径直洞穿!

“赶上了。”

天师们听见一人的声音从近处传来,他们转动着眼珠,看见那洞穿了一只厉鬼心脏的黑色手杖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稳稳接在手边。

他们看见,顾家的家主随意、轻慢地站在了他们面前,手边带着个人,姿态优雅、从容,缓慢抽出黑色的细杖,就仿佛丝毫不在意这包围圈边的众鬼,仿佛视他们于无物。

他就不怕被厉鬼围攻吗?

眼见同伴被杀害,众鬼发出愤怒的尖啸,只半秒间就一齐袭来,天师们做好再次勉强抵抗的准备,却不想——

谢烟客伸手,一袭青衣微扬,在丹鹤翩飞起舞中,执着黑色细杖,却如手握一柄细剑,探身、挥出,唇角微扬。

他的眸中琉璃色的微光如轻风细雨,轻柔春水,手边的黑杖、“细剑”却凛然无边,化作难以抵挡的浪潮!

他们看着灵力、鬼气交织,看着谢烟客轻逸穿梭于众鬼群中……只半刻间,厉鬼湮灭,鬼哭消散。

他一人,划破了黎明,朝向他们看来,淡琉璃色的眼中承光。

天师们瞪大了眼,眼中此刻只倒映着谢烟客一人的身影。这一刻,他们无比确信的知道,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现在发生的一幕,忘记这如仙如神般救下他们的人!

他们也终于知道,那对顾家家主的诋毁传言多么荒谬,他们曾见过那代理的顾家二子,不及眼前人一二。

这一刻,天师们才终于有了实感——他们得救了。

天师们脱力般地栽倒在地上,谢烟客要以灵力治愈他们些许时,看见他们彼此对视数秒,抬头时愤恨的眼神:

“您不用耗费灵力治愈我们,我们想要保留这些伤痕——作为纪冉冉坑害、意图杀害我们的证据!”

骆商好一会儿再止住了被快速带过来和过奈何桥沉溺其中时带来的晕眩感和呕吐感,他的脑海中,还倒映着谢烟客方才轻描淡写的身影——

他不知晓自己是如何走出奈何桥的,他一定没有走完全程。但骆商依稀记得,有一人不避不停,踩着万千苦痛径直向前。

他在那之后也仿佛看见了一个相似的身影,他仿佛迎着万丈光辉,将奈何桥捣毁,叫众鬼哀嚎,自那之后骆商再没感受到奈何桥带来的痛苦、折磨。

只有谢烟客。

这个人只会是谢烟客。

骆商想,他又救了我一次,这太过璀璨的光芒,叫他挪不开眼。

在听见天师们愤恨话语后,他才从那种无边的震撼感中摆脱出来,他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看向这些天师们。

——“你们也?!”

骆商猛然看见了天师群中,刘宁同样狼狈的身影。但这嚣张傲慢的世家小姐,此刻却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转而去笨拙地往另外天师身上血淋淋的伤口边抹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