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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胡乱拍打着手边的旧沙发,用力得像要将填充物海绵碾出来,典型发着酒疯的模样。

发酒疯?是利用这个来给我施压,让我不敢隐瞒地说出在饲养场里的遭遇吧?

谢烟客在心里扬起笃定的浅笑,父亲这样一问,他就更确定了:父亲看不到饲养场里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张叔和他之间达成的交易!

父亲只能通过施压从自己的口中判断仪式是否成功。

他完全可以误导他。

于是,高中生解时渊害怕发酒疯的父亲,忙不迭说:“我请了个假……去做了一份代送快递的兼职。”

“呃…我见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人,我觉得、我会被他撕碎!我头脑昏昏沉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我走出了饲养场,中间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谢烟客不知道仪式成功的标志是什么样子的,但无非就是要让诡异“杀死”祭品。

所以他模糊了话语,语无伦次来回颠倒着说话,哪怕是中间表述和事实存在错误,也会被当成头脑不清醒。

父亲突然举起酒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酒水洒了出来,沾上了乱糟糟的胡须,他像是又馋了酒,可谢烟客看见了在酒瓶、胡须下父亲刻意遮掩着的一个诡异的、狂喜的笑。

父亲果然没能意识到谢烟客话语里的破绽,他认为在饲养场的仪式已经举行成功!

父亲抑住了自己的笑,随即恶狠狠瞪向谢烟客:

“哈、唔,什么可怕的人,别以为找出这样的借口,你就可以不工作了!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就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你就该去工作养我,懂了吗,啊?!”

“这是你该做的!”

他知道“儿子”的性格,清楚他不敢拒绝自己,会想尽方法地来满足自己的要求。

于是他用这来确保谢烟客继续兼职,一步步循着他安排好的环节完成祭品的命运。

“我……知道了。”

父亲得到了他想要听到的满意的回复。

*

被老师发现,当成不良团体,不代表玩家们就无计可施了。

被选中成为无限流玩家的人,都有着死后成为诡异的潜能,就算是新人也不会是纯粹的废物。

生阳中学历史悠久,设施很是老旧,至少在四五年间没有经过修缮,没见到太多现代化设施。

白降冬就想着,生阳中学里可能还存着纸质的学籍档案。

他这么想着,游鱼一样挣脱开学校的保安,拐了个弯和其它玩家分开,摸索寻找着这么个存放地。

好不容易找到,摸到门前,就和手里捏着薄薄几张纸从办公室里小心走出来的徐鹤青撞上了脸。

她手里拿着的俨然是学籍档案,还显然是刚刚那个班级的档案,他们的想法撞到了一起!

徐鹤青怎么会这么快?这么点儿功夫就已经找完要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

徐鹤青率先表达了善意:“就算[金乌]不知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他提供的消息也有一定可靠性。”

“所以我想到了从这切入,”她抿了抿唇,稍有不安,“我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是因为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意思是……我以后获得的诡异能力,可能与记忆有关。”

他们之前针对路辞安,有过默契的交流,只是那纯粹出自对自身性命的担忧,远不到坦诚相待。

现在徐鹤青先试探着进了一步,她又主动将翻找出的档案摊在白降冬触目可及的地方。

白降冬笑了起来,这是友好的信号。

“那你知道我们接下来的突破口是谁吗?”

他。

他。

白降冬和徐鹤青同时伸手拉住一页,这档案并不官方,倒像是草稿,要不然上边也不会有对一个学生的谩骂。

“他是个怪人,身上有股腥气,像个溺死鬼!

他说要给人介绍工作,呸,除了那姓解的穷鬼,谁会去做那些工作?他们是一伙的!”

草稿档案写着同学的名字,水崇。

他们达成一定默契后,白降冬没有出头,而是称是路辞安的高见,让他们找到了相关的人。

玩家在学校门口等到了背着书包就要离开的水崇,他的头发长得遮住眼睛,每一缕头发都显得湿漉漉的。

看见他样子的玩家们大吃一惊,心生畏惧,再想到路辞安说的那个人,就觉得解时渊被衬托得再正常不过了。

这个水崇才更像诡异!

是解时渊身上另有乾坤……[金乌]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有名的玩家就不会出错吗?

一点点的怀疑因水崇的存在和路辞安太过突兀和激进的举动产生,只是这苗头只冒出来了一会儿。

玩家再惊惧也没用了,水崇慢慢地抬起头来,他长长的头发下露出的一截眼球似乎有些过于突出了?是他们看错了吗?

“你们是想要工作吗?”

水崇嘴角扬起:“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就在明晚!太缺人了……太缺人了,要转正的还未……唔,你们来得刚好!”

他的一只手搭上了一个最近的玩家的肩膀,他惊恐地发现水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