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将他的气息洒遍在它们重要的养料上——这样挑衅它们!
一瞬间,寄居蟹们的感官被混淆。
在它们的领域里,好像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仇敌的气息?
哪一个才是它们要杀死的东西?
这样诡异分体的存在到底是少了水振宏那样的智慧,只顷刻间,大批成熟寄居蟹情绪化地原路返回,水泄一样重新迷茫地漫向烛龙那方。
烛龙哪怕是伏低着身体,保持体力,也有一声继一声微痛的喘. 息声传来,它受到的限制半点不少。
但它表现出来的却不是弱势的样子。
玩家们听见了它一声接一声、声浪层层堆叠的嚎叫,那分明是兴奋的、野性的长叫!
它和它的主人,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模样。
“去找水阀!”
白降冬看了一眼烛龙,毫不犹豫地去寻找水阀,他们无法帮解时渊做些什么,只能交付全部的信任。
同时,他抿着唇,始终想着谢烟客猜测中那个始终没有得到解决的疑点。
饲养场老板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还是说他们不用多想些什么,只要拼尽性命将他想要找到的胃给摧毁就可以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白降冬的唇绷紧成一条直线,他的脑海里其实始终有一个荒谬的、不要命的念头在窜来窜去。
——他的能力……他能否用自己的能力,去感知饲养场老板的情绪?
感知一个……诡异!一个、根本不是人的玩意儿!
他是疯了吧,他——
*
另一边,谢烟客只是一进去,就遭受了来自寄居蟹的围追堵截。
因为身为祭品的特殊性,他的皮肤没有变为水母那滑腻的感觉,但泛着瑰丽的紫的指尖之下,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连随着能力的使用无法遏制咳出的血液,都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寄居蟹不用费丝毫气力,就能轻松锁定他,谢烟客无法掩饰自己任何的行踪……
他此时就是个鲜明的、脆弱的靶子,他无处可逃!
这具人类的身体不可能撑下来的,谢烟客已感受到了不止一次身体将要崩溃的信号。
所以,他不打算逃。
谢烟客眼眸清亮,他看着这无处可避的幼生寄居蟹迎面而来,放任它们附上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指尖被咬破,腹部被划开口子,幼生的寄居蟹咬上了最边缘的皮肤,在撕裂裸露的半透明“温床”处扎根,它们被温暖的床室包裹住了身体,完全放松下了敌意……
但是外边的同类还在嘈杂的叫着,想要试图夺取它们找到的合适的温床!
寄生的寄居蟹发出了纷杂的驱逐的信号!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它们就可以汲取到更深处的养料,汲取到生命。
但放任自己成为温床的谢烟客可不会让它们成功,流淌出的透明血液一点点带走他的体力,可就在他的生命被带走之前,他找到了最特殊的那一只寄居蟹。
这只寄居蟹很不显眼,它没有鲜艳的外壳,还缺少了一只蟹钳,畸形、矮小。
其它的寄居蟹们对这个同类也更是冷漠和不理睬,它是被孤立出来的残次品。
无止境追求紫海刺水母的美的水振宏最重要的一只寄居蟹,会是这样的一个丑东西?
“是不是,搞错了?”
白降冬犹豫着,接受着烛龙同步传递来的消息。
紧接着他听到了谢烟客笃定无比的声音:“这就是他。”
“水振宏疯狂厌恶着寄居蟹,又怎么会肯让一只漂亮的寄居蟹靠近他最爱的水母?”
“呵……”他听见谢烟客一声淡如烟雾的嗤笑,“他也没有想到吧?自己会被自己这么厌恶着的东西吃掉,还变成了它。”
说罢,谢烟客朝着身边不断呼吸起伏着的暗红壁面,摇指向那只畸形残缺的寄居蟹。
他说:“那就是——水振宏,夺走你的胃的,窃贼!”
下一秒,暗红壁面瞬间暴动,无数暗红的肢条从八方无差别地刺向谢烟客所在的这一整片区域!
在这突然的,强烈的冲击之下,一同被数根肢条穿透的谢烟客,看见了被水振宏的本体揉捏、填充至那残缺肢体上的,饲养场张叔被夺走的胃!
“咳咳…找到了。”
白降冬被传递来的,触目可及的画面震慑到了,他看见了谢烟客这仿佛自. 杀式的攻击,他因这样的疯狂而想要疯上一把、赌上一把。
他朝着徐鹤青飞快地、苦笑着说,眼睛却亮得惊人:“接下来我可能会丧失行动能力,可能会死……但我还是想要赌一把,看我能不能为他给予一些帮助。”
他得到了徐鹤青的回应:“不疯、我们还能活着吗?我们能有机会向那家伙复仇吗?——那就疯吧……”
“然后,努力活下来!”
然后、白降冬一把将门掀开一条缝隙,与饲养场张叔的“本体”对视,与它那可怖的非人的双眼对视,然后用出了他那浅薄无比的能力。
“啊啊啊啊——!”
发动能力的一瞬间,白降冬就发出了尖锐痛苦的惨叫,他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视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