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骑马到馆外巡视,听到动静时那人已被制住带到跟前。
被关押在方寸之地半年之久,那人已呈疯癫状,臂上被刺了一刀,尤自挣扎。
“这南人如此孱弱,留着也无用。”
身边的人还来不及阻止,只见二王子弯刀一横,那名疯癫的大晛使臣已头颅落地,血汩汩地从委顿的颈项处流出,很快在马蹄下殷红一片。
“殿下,你这……这如何跟陛下交代?”身边人害怕地跪了下来。“陛下还没决定好如何处置这些人。”
“你怕什么,父王那里我自去说,杀一个疯癫的使臣而已。”他在马上随意地说,“这人不是赵执吧?”
亲卫上前查看那死人的面部和衣着,回禀道:“此人应当不是赵执。”
“听说此次率领使团的赵执年方弱冠,是被大晛人称为‘战神’的那位将军的亲子侄。他来我国都这么久,倒从未说起过这一层身份,这消息还是前日去大晛的探子带回的。”
身边有位谋士见多识广,问道:“殿下说的大晛长熇军主帅赵釴?他的侄子?”
“赵釴早已不是长熇军主帅了,如今大晛朝中,根本没有可堪将帅之材。把门打开,索性我今天去会一会这个战神之后,看看赵家是不是虚有其名。”
四方馆宽阔的中庭处,拓跋虎文在麂皮椅上舒服地坐了,大声道:“把人带上来。”
不多久,赵执被从房间里带到中庭。
比起那名疯癫状的使臣,赵执表面看起来并无异样。
“不知二殿下找我,有何贵干?”
“你倒是不眼拙,知道我是二殿下,不是太子。”
赵执默然,没有答话。
“听说你叔父赵釴被叫做大晛‘战神’?你继承了他几成武艺?”问到这里他想起一个问题,
“赵釴没有自己的儿子吗?为什么把侄子派来我国,这倒没听探子说起。”
“二殿下今天进这四方馆,不是来打听我赵家家事的吧?”
“自然不是。我是听闻‘战神’之名,想看试试是否浪得虚名。”
“那你该去找他。”
拓跋虎文大笑,“这么说你承认自己不擅武艺了?”
原来是想找他比武,赵执心里松了一口气。使团被幽禁四方馆中日久,他已与外界断了消息。北滦以武立国,都中尚武之风盛行,这拓跋虎文来找他挑衅,可以想见。
“二殿下想找在下比试武艺?在下有一个条件,二殿下只需答允,我即可与你比试。”
拓跋虎文浓眉一挑,“你想让我放你们出去?这可办不到,朝中如今还未议定如何处置你们这群人。”
“并非放我们出去,而是要二殿下答允,今日馆前之事不会再发生。”
“哦?你是指刚才,”拓跋虎文有恃无恐,“那人是你的属下吧?已是疯了,留着也没用,我替你料理了。”
“二殿下,如何料理疯掉的属下是我的事,你不当插手。我如何带他们北上,也当如何带他们回转大晛。”
“我插手了又如何?一刀要了他性命,那文弱书生全无反抗之力。”
赵执不为所动:“二殿下不过凭借这四方馆的禁锢方能盛气凌人,倘若只有你我呢?”
“好!就冲你这句话,孤也当和你单独比试一番。”
“那殿下是否答允不再任意屠戮我大晛使团?”
“朝中做主的还有父王、太子和群臣,但是看管四方馆的是我的亲卫,我只能答应你,下次再有人强行闯出四方馆,我留他一命。”
“好。”
眼看关押日久,使团不少人都在情绪崩溃边缘,得到这句话总能救不少命。
“赵大人,不可!”
副使祖亮冲入中庭时,赵执已和拓跋虎文刀剑相持。几个回合间,庭中刀光剑影来回,让围观的人看得眼花。
“二殿下,赵大人,还请停手!在下大晛副使祖亮求见北滦国主陛下!请二殿下停手!”
庭中交手的二人没有理会他的劝告,拓跋虎文使弯刀,赵执持长剑,你来我往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祖亮知道赵执自小习武,在建康城世家子弟中无人能出其右,没想到北滦二殿下居然也是擅武之人,转眼二人已过了几十招,丝毫不落下风。
“还请二位停手!”
祖亮着急得原地转圈。
使团已经被幽禁了半年,这两位今天要是打出个好歹,事情也许就再也回天无力了。
太子拓跋岳带人匆忙赶到时,庭中的打斗已经过了百招。中庭处的花木被刀锋和剑气削得凌乱一地,副使祖亮着急得六神无主。
“都给本宫住手!”
赵执飞身一踩,在假山上借力,使出在江湖人靳二那里学来的一式险招。沉渊将拓跋虎文头上的簪缨划断,甫一落地,剑锋堪堪指向他喉咙。
拓跋虎文心中大惊,看着那剑尖只须再往前毫厘,即可划破他的颈部。
赵执手执沉渊,剑尖稳稳并未再向前,只见他朗然道了一声:“二殿下,承让了。”
“是我输了,你不杀我?”
赵执收剑入鞘。“在下说好只是和二殿下比试,并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