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速去。”
“是。”
李秾牵马出府,骑马往巡防营的方向追去。
巡防营大门口,李秾等人通报,军士领着去他去见谢赓。
谢赓并没有在处理什么江洋大盗,而是正站在演武场内看军士们习武。后来技痒拿着长枪下场,打斗十来个回合,一人将三个军士挑翻在地,谢赓满意地大笑。
亲兵向谢赓禀报,谢府有人来找。
谢赓回头一看:“李秾?”
李秾上前行礼:“将军,春云姐姐托我来请您回府,忠平侯府夫人和小姐来探疾,正在花厅陪着老夫人,老夫人请您去见客人。”
谢赓不耐地摆手:“我不是说了我有急务吗?”
李秾看一眼场中互相打斗讨彩的巡防营军士:“这……”
军士们都回到场中继续训练,谢赓和李秾站在场外,并没有回府的意思。
谢赓问:“李秾,你知道忠平侯府的小姐是谁吗?”
李秾摇头。
“是宫中刘妃娘娘的亲侄女,母亲让我去,是希望能和忠平侯联姻,但……”
“将军,你不想联姻吗?”
谢赓摇头,“现下不想……如今我大晛国力衰微,东海北滦无不窥我国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朝廷就会派我领军戍边,我也一定会受命前往。我现在成婚,是连累她独守空闺……这不是仁义的做法。”
谢赓看李秾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就笑笑:“你不懂,你现在回府吧,还是按我的话告诉春云,我在处理公务,腾不开身,改日再到母亲房中请罪问安。”
李秾巡防营骑马回府,花厅内,谢夫人和忠平侯夫人正有说有笑。李秾将谢赓的话回禀过,谢夫人不高兴地埋怨了谢赓几句,忠平侯夫人大方地笑笑说不打紧,只要有缘总能见到的。
李秾从花厅退出时偷偷看了忠平侯小姐,只见那女子长得柔婉标致,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可比。
这样的如花美眷,谢赓却不为所动。
在走回马厩的路上,李秾好像有些明白了谢赓的想法。谢赓躲避成亲,他想建功立业,为朝廷定国安邦,这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所以其他都可以不要。
李秾读了许久的书,今天仿佛在谢赓身上看到史书中大将的影子,她隐隐受到了某种启发。因此,当几日后听说总管谢富准备送十三岁的幼子谢泰到钟山弗用学馆听学时,李秾鼓足勇气走进谢富的小厅,求谢富允许她做谢泰的伴读。
谢富当即就拒绝了李秾的请求。李秾作为下人,一是瘦弱没有身手,二是她身为女子大大不便。让一个女子跟着谢泰去求学,谢富不会允许。
尽管李秾一再恳求,表示自己以男子身份生活许久,绝不会出任何差错,最终还是被谢富斥责不懂规矩。谢泰虽然是总管之子,但仍是庶族身份,日后或许有望进入仕途,谢富绝不允许他出任何差错。
她出身卑贱,如果也能向世家的男子一样求学入仕,那会怎么样?
以下人的身份,做谢泰的伴读,是她能够外出求学的唯一的路途。李秾回到马厩,在自己的房间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她不能直接去求谢赓,以她的身份那是明显托大了。她可以去求另外的人,李秾想到了赵执,去年冬天,赵执曾在橐驼庙中答应以后帮她一件事的。
李秾骑马来到青溪附近的一处宅子,她知道赵执住在附近,却不是很确定。她上去扣门,扣了好久,开门的是慕容氏。
“夫人万福,我是谢府的下人,我找赵郎君。”
许久不见,慕容氏的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起色,只见她脸色苍白,行动迟缓,微微向李秾欠身:“阿执不在家,我暂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时,身后一个声音怯怯地喊道:“李秾哥哥,夫人。”
李秾回头一看,小姑娘琉璃正瑟缩着站在院墙旁。
“琉璃?”
琉璃楚楚可怜地走上前来,一下子跪在院门口。哭道:“琉璃求夫人收留。”
慕容氏看到琉璃,苍白的脸色并没有什么神色,只淡淡地说道:“我已说过了,我这里收留不了你,你另寻他处去吧。”
看样子,琉璃已经在院门口求过多次了。
李秾问:“夫人,何不将琉璃留下,当一个使唤丫鬟呢?”
琉璃跪在地上泪水涟涟地磕头,她无处可去,只能回到东市受人欺凌。
“对不起,我的身边不再需要丫鬟了。”慕容氏说罢将头转向了别处。
琉璃又一次失望地跪在那里,只晓得擦眼泪。
李秾将她扶了起来,看她衣衫破旧几乎难以蔽体,于是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她穿上。
“琉璃,对不起,我也帮不了你,对不起。”
琉璃是去年冬天从南边来的流民,是刚到建康城时的另一个她。
眼泪在李秾眼眶里打转,她转头飞快地离开了院子。
李秾在橐驼庙前下马,走入破旧的后院。赵执果然在那里,身边还坐着两个男子,好像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靳氏兄弟。
赵执看了一眼来人,将一张纸折叠放进怀中,对靳氏兄弟说:“你们去吧。”
河风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