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负世子盛情。现在登门?冒昧拜访, 还请帮我引见?世子。”
“慕先生, 这边请。”
那人和管家?说着话走远了。李秾来不及想突然到访的人是?谁,确认人已走远后, 飞快地从花丛中钻出来, 朝那人来的方向跑去,那里必是?府门?。
李秾跑出重重宅院, 看到门?外街景的瞬间, 有种逃出生天的庆幸之感?。她提起婢女的裙衫, 朝那大门?跑去。大门?处的下人看到有人匆匆跑过来, 有些奇怪, 一时?竟忘了当即阻止。
李秾的脚垮出门?的瞬间, 有人在身后紧急地叫喊了几声。她回头一看, 三?四个家?丁拿着刀棍在身后向她追来。
她拼命地往前跑, 听?到管家?在大门?处发怒指挥的声音, 刀棍的声音划过夜晚的海风,擦着李秾的耳边响起。她感?觉自己?几乎快要被追上, 她从十字路口?飞快拐入弯曲的街巷之中, 朝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跑去。
黎多?的街巷之中少有居民?灯火,只有一片蒙蒙的漆黑。李秾闯入的那条巷子极其狭长, 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 也不管脚上踢到什么。
巷子尽头有个模糊的身影。那人骑着马, 好像正在等着她跑过去。
李秾在黑暗中惊出一身冷汗,飞快地站住转身欲往回跑, 那人有些熟悉的声音喊道:“快上马!”
她跑过去,再也顾不得其他,用最后的力?气攀住对?方的手,翻身上马坐在马鞍后方。
“坐稳了。”
赵执一捏缰绳,那马甩开四蹄,在街巷之中奔跑起来。
感?觉到后面的人摇摇欲坠,赵执出声喊住她:“抓紧我的衣衫。”李秾依言伸手紧紧地抓住前面人腰间的衣襟,身体却?不受控地坠下马去。
“李秾,你坐稳!”赵执不得已控马停下,重新和李秾换位置,让李秾坐在自己?前面,再一次打?马疾驰。
小院外,元骥焦急地站在门?口?。“郎主,你这是?去了哪里?这,这是?谁?”
赵执一边将李秾扶下马,交代他:“快去找郎中来。”
李秾并未完全昏迷,她好像是?在做梦一般,迷糊中看到阔别已久的赵执,还穿着三?年前在幽馆中的那身青衫……
她费力?地说着话,紧紧抓住赵执的衣襟,像抓住水中一块浮木。“赵君刃,是?你吗?求你……救救我……”
赵执将几近昏迷的李秾扶到榻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李秾松开双手。
他在灯光之下才得看清楚李秾。李秾穿着世子府婢女的裙衫,衫裙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好几片。头发散乱,牙齿打?颤,浑身被汗水湿透,脚上只剩下一只豁口?的鞋子……她是?逃得太急了……
赵执直到现在方才确信,那水榭之中的少年真的是?李秾。
郎中就是?城中慕氏店铺的掌柜,被元骥急匆匆地叫来,看到榻上狼狈的人大吃一惊。“这……这是??”
赵执:“不必多?言,先来看诊。”
郎中诊过脉,又翻看李秾的舌苔和眼白。“禀郎主,这位客人身体无大恙,只是?方才疾跑加上惊悸过度,一时?晕厥,现下需要静卧休息。属下开一副铺中现有的定惊凉肝的药,煎煮服下即可。”
床上病人的精神已然十分虚弱,但就在郎中移到案前写方子的时?间,李秾居然撑着力?气醒过来,问屋子里的人:“这是?哪里?”
李秾外表削瘦柔弱,但本人聪慧顽强超出常人,赵执到现在更加清楚李秾的性子。即使?身体十分虚弱,也依然不失警觉。
赵执回答她:“我们?在扶南国黎多?城,慕氏别院,你现在安全了,安心养病吧。”
李秾从榻上躺起身来:“慕氏别院?赵君刃,你可知道慕右之是?谁?”
赵执:“这……”
旁边的元骥低身向她说道:“慕右之,是?赵郎君离开建康城时?所取的名,慕右之就是?赵郎君。”
“原来如此,元主事……可否请您帮我去找一身衣衫来,我想换掉这裙衫……”
元骥这才注意到她穿着女装,可不知怎么的,他居然觉得李秾穿着这裙衫也十分和谐,好像身为女子一般。
李秾从榻上虚弱地坐起来要换衣衫,她看向三?人问道:“我能不能……单独在房间之内?”
赵执并未觉得奇怪,说声“可以”就走到院中去了。元骥问:“你没多?少力?气,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多谢。”
元骥有些奇怪,带着郎中退到院中去了,他此刻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他让觉得穿裙衫并不突兀的人其实是?女子。
三?个人重新进屋的时?候,李秾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榻上,头发重新束起,恢复了男子装扮。只有那郎中暗自奇怪,刚才他把脉之时?,隐约觉得榻上的人像是女子,但看此刻……
掌柜的跟着赵执三?年,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他既让自己?不要多?言,那就不必多?言了,掌柜的开了药方,带着元骥到店铺之中去拿药。
李秾在榻上呆坐,一时?间看着赵执说不出话来。从橐驼庙中被绑的那一刻到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