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不复返,羯氏需要物色其他?人来经营海上生意,不过,肯定不会再费这么大的周折。
世子?不禁问:“父亲,您说这慕右之到底是个?什么人?”
羯麽缓缓答道:“我猜此人并非大晛平民,你也觉得他?有古怪之处?”
“我也说不上来,十年前孩儿带着?仆从乔装北上大晛游玩,在建康城中游历过。建康城中似他?这般人物,数目并不少。只是那些世家子?弟无不身份尊贵,地位超然,却没?有像慕右之这样的。”
“一个?出身平民的大晛海商,是如何练就的这一身武艺和魄力?此人若再返回?扶南,对我羯氏还是个?莫大麻烦,此后须得小心提防。”
黎多码头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繁忙,羯麽父子?一边谈话,一边坐上车驾向城中返去。此后,羯氏父子?在扶南本?土掌权十年,势力越来越大,几成扶南之主。要到数年之后,世子?才会知道当初那个?年轻的海商慕右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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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主,大船已快要到达交州地界,我们就此北上吗?”
浑黄的交州外海海面?,大船在黄昏中张满风帆,无声?地北行。
赵执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海天之处浑浊的夕阳。
劫后余生的船工们在北上的途中都很兴奋,却也不敢打扰赵执,自动离开五米。赵执五米之外的甲板上,船工们吆三喝五,纷纷跑出来看远处所?形成的海市。
元骥走?到赵执身后,交给赵执一本?账册。这是自去年慕氏入黎多港寻求合作起到现在的收支,遇到战乱的这大半年,几乎损去了?慕氏一半产业。
赵执说:“羯麽父子?掌权,我们既已和对方交恶,慕氏已然不适合再留在南海了?。”
“那,这船去交州还是……”
“元骥,这几年我只托你回?去,我也该回?去看看母亲了?。”
“是。”
赵执将孙孚和元骥都叫入舱中。吩咐让孙孚处理后续事务,元骥跟自己北上。
孙孚是个?行商的好手,听?赵执让他?关?闭南海多处商铺,遣散全部?船工,心里难受得如同滴血。但再舍不得也只能听?命行事。
好在赵执让他?后续留在广州府,打理关?停之后慕氏保留的最后两家商铺。赵执还交代商铺以后对外不再使?用慕氏的名称。
孙孚心里涌上好一阵复杂的情绪,海商“慕氏”的旗号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他?问赵执:“郎主,您准备就此取缔‘慕氏’,以后不再南下了?吗?”
这个?问题赵执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不知道。”
“扶南内乱一时难以休停,各岛国间都有可能发?生争斗,等南海局势平稳,那时……再说吧。”
赵执虽然没?有说,但随行船工多少都有感觉。在羯麽父子?那里吃的亏让赵执一直闷闷不乐,本?就不爱说话的人更?加寡言少语。这是“慕氏”商号三年来栽得最大的一个?跟斗,换谁都难受,因此更?加没?人去触赵执的霉头,船工们自动离赵执远远的,留下赵执一个?人站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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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路北上,经过永嘉停泊补给。
永嘉海海流温和,沿岸滩涂之上长满密密丛丛的芦苇。随行的船工在岸边方便,却无意中看到芦苇荡中闪出冷光的刀兵,吓了?一跳急忙回?来禀告。
赵执在船头看那沿岸密密匝匝的芦苇,确是藏东西的好去处。要是有人想预备走?私海外的兵器藏在这里,永嘉郡长官一时之间也查不到这里来。
船只还需要一两个?时辰修整。赵执左右无事,一时有些好奇,想去探一探到底是谁家商号胆敢走?私兵器。他?叫上元骥,两人换上劲装摸进芦苇荡中。
此时正是午后,只见芦苇丛的中心被辟出三丈见方的一块空地,数十位身手利落的小工正在将刀枪仔细捆扎,赵执猜是为了?使?之在船中运输时不发?出擦碰的声?音被人察觉。
两人隔得远,看不清那些兵器上的纹路。
元骥小声?感叹:“谁能想到在广袤的滩涂苇丛中会藏有这么多兵器……郎主,这比之前您在扶南海外买来孝敬世子?的那一批还多不少。”
赵执:“暴利之下总有勇夫。慕氏过去的手段一向干净,所?以我们看到这些才会震惊。按大晛律法,走?私这一批兵器出海,处斩全家都够了?。”
“这里很难被官府的人发?现吧?过往的商船和鱼船也不管这些闲事,这些人真是……”
“只是不知道这些兵器是从哪里来的,”赵执一手拨着?眼睛旁边的苇叶一边低声?猜测,”若真是军中工匠所?制,这走?私商背后的人身份定然不低,等闲人谁能从军中往外搬东西。”
“提到军中,郎主,听?说谢继业大人带兵在东海打了?胜仗,收回?了?青州渔民打渔的几个?岛。最近谢大人在朝中可谓炙手可热……前段时间我在城中都听?说好几位老?大人到谢府提亲呢。”
赵执:“你想说这批兵器是谢继业走?私的?”
“不不不……”元骥明明只是闲聊,听?到赵执的话连连摆手。
“船该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