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亲力亲为。住在里面?的几位姑子感恩戴德,赵执却明白,自己这么做说不?清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让自己少一些愧疚。
他每日在佛寺听晨钟暮鼓,心也渐渐跟着静下来,只能学着去体谅母亲的选择。
回到城中那?天?,谢赓登门?来访。谢赓手中没有拿酒,只是专门?来登门?致歉。
谢赓不?知道赵执刚从钟山归来,进到屋中,茶还没摆上来,先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伯母,她住到隐溪寺去,我也曾劝过她几回。但那?时朝廷派我领兵,我实在忙不?过来,就疏忽了,让伯母在那?艰苦的地方住了这许久……你……”他这才?注意到赵执一身风尘仆仆。
“母亲的想法就是我都改变不?了,何况你和元骥。我已?劝过母亲了,她不?肯跟我下山居住,我去把那?隐溪寺修缮了,这才?回来……哪能怪你,你不?用抱歉的。”赵执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赵执是一个不?善于情?绪外露的人,这一丝苦笑让谢赓捕捉到,谢赓便猜到他心里必然十分不?好受。
谢赓自己有老?母在堂,身体康健衣食无忧,他得以日日请安尽孝。常人定然难以体会?赵执万里远行三年,归来时至亲已?入佛寺修行的心情?。
“君刃,你……你也保重,那?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比如想去做些什么事?我听元骥说你将商号都关停了。”
提到商号,赵执的语气倒是没多少沉重:“有什么打算不?知道,不?过,在城中做一个闲散人士也不?错。”
“将慕氏商号关停实在太可惜了。说句实话,我现在十分羡慕你,进可万里经?商,退可闲居静坐。”
赵执摇摇头:“你这个朝廷倚重的大将军可不?能来跟我比远行万里,那?东海战况复杂,你在那?里能连克敌军,收回领地,这个功劳十年之内无人可比。”
“东海之战,实话跟你说了罢。我朝虽然战胜,但我总觉得太多运气的成分,加之陛下想一雪前耻,因此在军费军需上大力支持我。若是仅凭实力,我朝长熇军比起新罗白济全民皆兵,未必有多大胜算,唉……跟你说来就话长了。”
提起东海,两?人打开了话匣子。陈婶把热茶端上来,两?人对坐闲聊,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
远行三年,赵执也不?再那?么避讳朝中的很?多话题。二人不?知不?觉聊起如今的时局,当今陛下是个十足的守成之君,登基以来朝政朝策并没有多少新出,一切都遵循元庆年间,所谓“绍元”,即是此意。
谢赓问?:“不?知你在海外,那?些南海小国,对大晛如今的陛下是何评价?”
赵执语气无奈:“我是民间一个行商,接触的都是海上商贾,哪能什么都听说?你真是当我什么都知道了?”
“总比我们在这建康城中闭目塞听好,你快说嘛。”
“对当今陛下如何评价我不知道。我只说两个事情?,你听了可不?要?觉得诧异。大晛南出交广,官商、皇商众多,朝中所禁止的人口贩卖、兵器出境,近年来越来越多,几成猖獗……”
谢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唉……你可知道李秾?”
谢赓跟赵执提起李秾被人贩绑架,九死一生?才?得逃回建康城。看来谢赓并不?知道他在南海遇到李秾的事情?。
“当今陛下是一切都听先帝的,先帝在位时,他就比其?他殿下更得圣心。”
话说到这里,一向谨慎的谢赓嘴上也开始轻浮起来:“陛下,你说他是守成,好多人心中看来却是怠惰。前几年专宠曹氏,日日荒废在后宫,那?曹氏的胞兄本是个地痞无赖,大字不?识一个,得陛下重用,如今却在内府领着职。听说陛下新近又得了宠妃,满城的流民不?去管,却……”
陈伯进来添水,谢赓才?意识到自己说这个话实在过分,才?一时收住话头。这些话平时在朝中在谢府都是不?能说的,只能在和赵执时倾吐一二。
赵执接过话头:“你方才?问?我要?做什么事?我正打算近期去一趟梁州扶它山,那?里曾有被北滦开采过的隐秘银矿,我想去探查一番现状如何了。”
“你不?是把那?地图当做答谢之礼献给竑王了?”
“是,献图之后,我和竑王再无来往。但我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我在想,这些年没听到梁州的动静,是不?是北滦又有人秘密进入了。”
谢赓听到他对边关局势还有挂念之意,心下不?由得有些宽慰,也并未表露出来,只低头喝了一口茶。
“哦对了,还有一件不?太要?紧的事问?问?你。”
“什么不?太要?紧的事?”
“我从南海回来时,途经?永嘉郡,在沿海滩涂芦苇荡之中发现一批兵器,正在捆扎装船。这几日元骥探查此事,这批兵器是军中工匠所制,有部分走私去了海外,有部分居然被运回了京城,你可知……”
“混账!”赵执的话没说完,谢赓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方才?你说南海走私大晛兵器,我还以为那?只是民间所制,没想到竟是从军中偷来!那?些强盗可知道,一批刀兵要?耗费多少朝廷人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