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李秾瞬间被惊醒,“赵君刃,不能失礼,你放我下来?。我,我怎么竟……”
“你喝醉了,别说话了。”
“不是,那?个,我可?以自己走……”
赵执将李秾放在床帐之间,酒意泛上?脸颊,李秾很快又睡了过去。但赵执看到,她在睡着时,伸手抓紧了锦袍的边缘,那?是一种下意识的退避自保。
“郎主,让我来?给小郎君脱下外袍吧,夜已经深了,郎主的被褥也已经薰好,您不必看顾他,都有我呢,您且先去歇息吧。”
赵执若是一个守礼的君子,此刻他应该离开了。可?赵执步子钉在原地,看陈婶解下李秾的外袍和鞋袜……露出里面泛白?的中衣,中衣想是也已是多年的旧衣了,仔细看那?前?襟处还有一块缝补过的痕迹。
明明不是自己在触碰她的身体?,三?尺之远,赵执却觉得,床帐之间这副包裹在朴素衣衫里的身体?处处透露出禁忌。
直到陈婶散下床帐,隔绝了他的目光,赵执才移动脚步转身出了门。
他用最后的理智制止住了自己再去探究李秾的衣冠之下到底是什么人?。站在东厢门口的夜风里,赵执扪心自问,尽管读过圣贤书,但他根本不是什么守礼的君子。
若是有下次……若是有下次,他就是脱光了李秾的衣冠,也一定要知道?答案。
他大步往后堂而去,强迫自己不能再想李秾散着长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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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秾是在窗外几声清脆的莺啼中醒过来?的,晨光投进鹅黄暗花床帐,洒下一片柔和的暗影。
自己的床帐什么时候变了颜色?
李秾猛然?一惊,从被褥间迅速坐了起来?,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青溪的赵宅。
她坐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的中衣……并未解开,摸摸里面束胸的小衣,也还好好地穿着。李秾长长地呼一口气?,后怕开始涌上心头。
她记起来?赵执好像将自己从客厅抱到这里,但,是谁给她脱的外袍?李秾头上?冒出冷汗。
床帐笼罩,没?人?看到她。尽管已经无?比确定,但李秾还是将手放到胸乳处,隔着中衣确认,若是有人?不小心碰到,这一片被束胸紧紧裹着,摸起来?还算是平坦。
李秾拉开暗花床帐,自己的外袍正整齐地覆在薰笼上?,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木蜜香。
直到下床穿衣,李秾才又发现一件事?,自己的头发也被解开了。可?就是男子,也有这样的长发吧?她不敢多想,自我安慰似地想着,并飞快地将头发拢到脑后竖了起来?。
推开房门,陈婶正在将将什么药草往院中搬运,看天色,天才刚刚亮。
看到她,陈婶笑呵呵地打招呼:“小李郎君,你这么早就醒了?”
“陈婶,昨晚实在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本不擅饮酒,实在不该多喝那?几杯。”
“小郎君哪里的话,郎主既然?喜欢你。又是佳节,你们多喝两杯是好事?。”
“他喜……”李秾不知道?怎么接话,陈婶说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
“小郎君稍坐,我去给你端热水来?。”
“陈婶,昨晚是你替我解开的外袍吧?”
“对的,本想帮你换身中衣,但你是客人?,又在昏醉,换中衣反而会弄醒你。”
幸好是这样。
“陈婶,赵大人?他,”提到赵执,李秾现在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同时暗暗责怪自己,她怎么就在赵执的家宅留宿了?
“赵大人?他还未醒么?”
“哪里会呢,天还未亮郎主就起床早朝去了。他嘱咐我问问郎君,若是宿醉难受,就给再煮一碗菱角汤给你。”
“我已经好了,不必麻烦,多谢。”
李秾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有些淡淡的失落,还是庆幸。
若不是赵执不在,此刻她要跟赵执说些什么?
昨晚对酌叙话时,自己分明把他当做了一位亲密的友人?。但他们虽然?相识多年,但至今,都称不上?是彼此的朋友。她这个身份,与他有着天壤之别。赵执长这么大就只有一位挚友。谢赓谢继业,少年时与他一起上?过战场的一等大将军,才有资格与他称友。
好半天,李秾望着树梢上?那?只雀跃鸣叫的黄莺出神。赵执雇她管理云影坊,她一个受雇的干当人?,喝醉后夜宿东家的宅院,这是不想干了吗?
李秾默默地想,她这次实在是有些托大,以后不能这样了。
李秾婉拒了陈婶给她端来?的热水,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匆匆离开了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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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影坊中许久,李秾手头上?忙活着,心情却一直静下来?。一停下来?就开始想昨晚在青溪和赵执说的那?些话,发生?的那?些事?,以及那?人?的一举一动。想到后来?,她她干脆决定出门,带上?阿棉去看看橐驼,给他送些米粮。
橐驼在李秾流落街头时照顾过她,后来?又几次帮助过她。这么多年过去,李秾年岁增长,橐驼也老了。他背部佝偻得越发厉害,街巷之中找他干活的人?越来?越少,他生?活也越发困难。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