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可也?有想起……想起我吗?”赵执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了。
阿棉还在灶房忙活,李秾有些?心虚地听着外间的动静。看到眼前这个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她?走近他,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长了些?胡茬的下巴上一吻。
吻毕轻轻地退了一步,却?被赵执伸手搂住腰间。
“哎你……”
“李秾,我冒犯了。”
想到阿棉还在外间,李秾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那你放开。”
赵执并?没有闻言放开,他此刻像个明知故犯的无赖,一边说着冒犯,一边却无赖地将李秾搂向自己,低头?寻索到她?的双唇,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赵执就一下,李秾发出猫一般的呼吸,将赵执激得停了一下,他明明什么都还什么做……她?这样好像他正在犯罪一般。
“赵君刃,你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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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棉端着食盘进李秾的房间时,并?没有看到异样。十几岁的少女?懵懵懂懂,隐隐觉得身份神秘的东家跟李秾姐姐有些?不同寻常。不过?具体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只见赵执和李秾都端坐在小案边,炭火烧得正旺。
三个人一起进了晚餐,赵执方才告别出了院子冒着雪回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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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执和谢赓平定沔州暴乱,顺利回朝,这意味着满朝能够过?一个和乐的新年了。因此早朝虽然下起了大雪,满朝文武都兴致勃勃地早早来到重华殿。
赵执和谢赓离京数月,回京第二?天穿上朝服,站在殿上似乎还能看到满身风霜。两人一同在殿上提起一个问题,找到贼首时,贼首已然自焚,浑身烧成焦炭,因此不能确知两具焦炭是不是贼首。
为了确认贼首身份,已经命人作了画像,在沔州及其相邻州县大力搜捕,可搜寻了半月之久,并?无收获。
群臣于?是议起那两具尸首是不是贼首,议得十分激烈,最?后出了个悬而?未决的结果。眼看这个年是又?要过?不好了,还是皇甫震霆出来说了话。既然贼兵已经收服剿灭,贼首又?被围困只剩下尸骨,那么可以?命沔州及相邻州县继续搜寻,这京城巍巍,铜墙铁壁,贼首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众卿也?不必过?于?挂心。
昌祐三年的最?后一次常朝在漫天飞雪中结束。下朝后,感染了风寒的钱漱徽还是支着病体将薛亢和谢赓叫来,在值房中重新商议年节期间京城的治安之策。他交代二?人,尤其是各个城门和宫门,一定要严格盘查进出身份,谨防身份不明之人混入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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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祐四?年的除夕新岁在一片瑞雪中到来。
李秾和阿棉吃过?胶芽饧,饮过?屠苏酒。正觉得院中无趣,准备出门看雪景时。有人敲响了院门,是谢府的下人送来一个食盒,并?带了谢将军一封问候新岁安好的手书。
那下人刚刚转身,却?又?看到一位穿鹤氅的大人亲自提着食盒来到这小院侧门口。他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家将军的好友赵大人么?怎么赵大人不差人来,竟自己亲自送来了。
赵执踏着雪走得不紧不慢,来到院外,却?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随后认出这是谢赓府中的下人。
竟是谢赓?
谢赓对亲近之人从来都是这般润物细无声,对李秾的关照也?这样吗?细心到在除夕夜差人给她?送来食盒。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味漫上心头?,赵执随即将之压了下去。
李秾却?并?未察觉到他的情绪,她?着一身白色的棉袍,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咦?多谢你们给我送来食盒。”随着想起来什么事似的转头?看阿棉,“既有两个食盒,阿棉,我们将其中一个送去给橐驼可好。”
阿棉在旁边愉快地回答:“好。”
两位既然要出门,赵执也?不便?久留。
在云影坊的小院门口,赵大人和那谢府的小厮一起转身走出巷子。小厮一边退后半步走在赵执身后,一边心里偷偷惊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能跟寺卿大人享受同等待遇。
赵执有些?郁郁,今日她?要出门,下次再来找她?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今日除夕他能借着送食盒的理由,那下次呢?
以?他目前的人生经验,他还不能很好地应付来到云影坊时阿棉和李秾那探寻的目光。两人好像总是要问他来这坊中有何贵干。
他初尝情味,好像多等一日见她?都觉得十分煎熬,却?还要费心里想出来坊中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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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从除夕一直下到新年的前几日。
有朝臣给宫中递了自己写的贺岁诗,皇甫震霆不好文墨,没怎么看就搁置到了后宫妃嫔们的闲案上。
不多时,在京城的一座塔楼上,一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将一张黄麻纸打开,看到了写在上面的贺岁诗。
他出身大晛最?卑贱的底层平民,只认得一些?字,却?不屑于?像京中那些?贵族一般咬文嚼字。他读了读那些?毫无滋味的奉承之词,声音跟塔楼的宝铎声混在一起。
“他也?配称明君么?也?就是这几日,我必让他知道,他不配。皇甫家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