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令柔,我们该下山赶路了。”
李秾带着令容,风餐露宿,一路赶往西北。
越是接近梁州,天?气越是严寒,李秾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在看到梁州地?界碑的时?候,李秾明显松了一口气。
在距离骕化城还?有一天?路程时?,李秾将令容托付给信得过的茶叶商,托他们将令容带到秦氏磨坊。
离别在即,令容突然拔下头上一根木簪,递到李秾手上。
李秾佝偻着腰,几乎已经站立不稳,还?是勉强朝她笑笑:“小丫头,给我这个干嘛?我又不簪发。”
令容从李秾手上拿过簪子?,放在嘴里咬,吐出一口木头渣滓再递给李秾。李秾才发现,那是一根被木头包裹的金簪。
短短数月,十岁的令容已经历过世间最?沉痛的颠沛离别,她已学会分辨这世上的人心。
“这是父亲交给我和母亲保命的财物,父亲说,没办法的时?候就可?以用它。母亲说,等姐姐把?我送到外祖家,就把?这个送给姐姐,我也想把?它给姐姐。”
“令容,你有世界上对?你最?好的父母。”李秾伸手摸摸她的黑辫子?,表示收到好意。
“只是这金簪,姐姐以后?都用不着了。”
令容在李秾的脸上看到某种颓败的神色,仿佛这世间什么都不能再让她开心了。
茶叶商的马队催促启程,脚程快一点,他们今日黄昏就能到达骕化城。
令容骑在马上,不舍地?朝李秾挥手,远远问道:“姐姐,你今夜住在哪里?”